博弈,可以知悉一个人心思。
大邺这几年施行休养生息之策,萧隽并未因此懈怠了骨子里的战意和运筹帷幄, 对方天生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无论对事还是对……
唐青收起心思, 浅笑着摇了摇头。
萧隽:“再开第二局?”
唐青:“无论多少局,臣都不是陛下的对手。”
他只想求全,求自我,以退为守,但萧隽想的是征服,攻势如雷霆千钧。
萧隽看着他:“若卿向孤服软,怎知孤不会让你从孤这里赢了下一局。”
唐青:“若真那样做,陛下就不是陛下了,服软乞来的胜利果实,滋味未必有多好。”
萧隽:“卿连试都不愿意尝试,便笃信滋味不好?”
唐青:“……”
他温声转了个话题:“臣想告退了。”
离开时,唐青细心拢了拢斗篷,尤其将脖子遮围得严严实实。
萧隽停在他身后,看着他有意的遮掩,说道:“今日孤会差人宣召任命韩擒为定西大将军的谕旨。”
唐青背着身没动:“几时启程?”
萧隽并不介意唐青向自己询问此消息:“三日后。”
唐青:“臣知道了。”
他向萧隽拱手行礼:“臣请告退。”
萧隽走到门外,此时唐青就要下台阶,余光一转,望着四周把守巡视的禁军。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传出去不知又要招起多少闲话。
他率先停步,温声叮嘱:“陛下,请留步。”
萧隽挑眉,唐青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寒冬凄楚,春潮将至。
起了股风,萧隽目送远去的唐青,青年披着的雪白貂篷迎风而摆,好似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
李显义迎到门后:“陛下瞧着心情不错。”
萧隽没有否认。
韩擒定驻幽州,皇叔也不在王城,唐青身边只有他,纵使方才没有得到回答,可唐青并未否认。
他此生只在疆场中纵横,在江山社稷上博弈。于战事,不管危机多少,又或失败的几率远超胜利,凡是有一丝机会,足可让他抓住时机,扭转乾坤,乘胜追击。
只要唐青没有否认,抓住这一丝机会,即使微弱,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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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积压许多公事,唐青回到府上,用过膳食便去书房处理。
已过掌灯时分,外头飘了雪,他执起手边的茶水,入喉温热,清香的茶息化解几分疲惫。
兰香进门催促:“先生,该歇息了。”
唐青头也不抬:“再等等。”
又忽然问:“几时了。”
兰香看他过度辛劳,有些不情不愿地应道:“都要过子时了。”
唐青轻喃:“是很晚了。”
这几年他作息规律,忙到此时,头脑已经昏沉得不行,明日一早还要送人出城,于是歇了办公的心思,打算回房睡觉。
刚起身,人就晃了晃,眼前的灯火也跟着摇晃。
兰香眼疾手快地搀着他,愁眉苦脸地劝着:“先生,明日不许忙到这个时辰了。”
唐青边走边轻揉眉心:“好。”
兰香嘟囔:“知道您是为了空出时间送大统领离开,但也不能不顾身体呀。”
明早韩擒启程去幽州,此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
韩擒是唐青两世中少有的知交,无须对方通知,出于情谊,他也会相送一程。
想着此事,唐青睡前服用了一剂汤药后,很快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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