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似悬崖劲松,如深海沉木。您自有风度和从容,可因与我交往甚密的关系,致使王爷逐渐迷失了自我。”
萧亭道:“这与你无关!”
唐青浅浅笑着:“感情是彼此之间的事,怎会与我无关?若我及早觉察,加以劝阻,或许就不会让您伤害了旁人,牵连了数条无辜的性命遇难,也不会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
他闭了闭眼,道:“王爷,一段感情若落得个伤人伤己的程度,那就该适时的停止了。”
萧亭手上的瓷盏顷刻间滚落,茶水淌了一地,毛毡上都是水珠。
“……阿青,没有挽回的地步了吗,你不喜欢我做那些事,我改,今后绝对不会再犯,你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可好?”
唐青睁眼。
他看着萧亭的满面痛苦,指尖轻抚上那道皱起来的眉宇。
唐青神情中有怜惜,有不忍,还有坚定。
“王爷,此事并非为了我改变,而是为了你自己,”
“这是我唯一求王爷的一件事,希望王爷能答应。”
萧亭:“……何事。”
唐青轻喃:“明礼,请你寻回自己的本心,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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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王府迎来了一段温馨宁静的日子,萧亭几乎昼夜不分地陪了唐青半个月。
十几日来,唐青依旧温和如水,待萧亭与过去并无不同。
可他们之间不再有情人间的蜜语和拥吻,唐青已经做出的决定,不会再有更改。
十月中旬,到了冀州每年一度的丰秋节。
丰秋节当天冀州各地十分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粮食谷物和牛羊鲜肉,可谓是囤粮仓,迎元年。
唐青选在热闹的这天离开平城。
云幕灰沉沉,北风卷地。
韩擒驱动马车,带着唐青低调地赶往幽州的方向。
第97章
银风谷地处冀幽州交界带, 山脉绵长,又因幽州偏远,是以官道僻静, 偶有商贾货运的车队途经。
值十月下旬, 天寒风干, 要进城的商队早就赶着时间入境, 官道周围除了光秃秃的山岭, 罕无人际。
赶在天色暗前, 韩擒停了马车, 吩咐暗卫寻处避风的地方。
很快,暗卫搜寻到一处闲置已久的茶驿。
此座茶驿年久失修,行往冀州的商队兴许时常借住这间茶楼, 尚能看出用过火的痕迹。
暗卫将整间茶楼和附近都做了仔细地查探,确保四下无人,韩擒便将马车内的人接了下来,缓声道:“今夜在此地暂宿, 过两日就可进城, 先生再忍两日。”
十月末的天, 幽州干冷,唐青这会儿已身裹狐裘,毛绒绒的兜帽几乎罩去半张面容。
他眨了眨帽檐下的桃花眸,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跟在韩擒身后走进门口。
韩擒道:“此地破旧,好在能避风,且将就一晚上。”
唐青有几日住在马车, 奈何到了夜里风势太大,纵使安装了隔板, 每到深夜,只觉耳边有持续不断地鬼哭狼嚎,扰得彻夜无眠。
他近来觉浅,连续赶着路下来,脸又小了一圈,精神也不见好转。
韩擒看在眼底,满心忧虑,沿途尽量找寻能落脚的地方。
暗卫留了人专门值守,旁的都各自寻角落休息。
韩擒从马车后拎出半人高的包裹,将一块空地打扫干净后,利索迅速地搭起睡榻。
唐青拿着烧好的一壶水跨进门槛,韩擒正把被褥铺好。
他抖开被褥,从木箱内取出汤婆子,见此,唐青抬了抬胳膊,主动把热水罐入其中。
韩擒把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塞进被褥中,道:“等暖和了再上榻休息。”
唐青“嗯”一声,轻声应道:“辛苦你了。”
韩擒看着他:“先生瘦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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