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萧隽的密信内容中,他一再斟酌,尽量不触怒天颜,望对方给他多宽限些期限。
写完信,唐青命人分别寄出,话音刚落,就和前来送衣物的管事碰上。
管事道:“大人,这些保暖衣物都熨好了,给您送进屋内。”
唐青道:“多谢。”
他望着另一沓叠好的秋衣:“这是给王爷送去的?”
管事:“正是。”
唐青笑了笑:“交给我吧,正好闲着,过去看看他。”
唐青与萧亭关系亲密,二人时常同寝,此事管事早已知悉,还有了将唐青视为王妃的念头。
他把衣物交给唐青:“有劳大人了。”
唐青捧着衣服,迎面起了一阵寒风,衣袂如花瓣翻飞。他快步穿过回廊,来到王府主院。
寝室静悄悄的,萧亭不在房内。
他把熨好的冬衣放在柜中,想起上次对方说他用的香囊味道舒服,便从腰间解下今日佩戴的,走到床头将其放在枕边。
唐青掀开枕将香囊置于底下,手指忽碰到一物,取出端量,竟是个青瓷药瓶。
萧亭受伤期间,唐青为他换过几次药,也跟大夫咨询过,可他不曾见过这支青色瓷瓶。
不由自主中,他揭开瓶塞,发现里面的药粉已有使用过的痕迹。
唐青把些许药粉洒在手心,尚不及轻嗅,萧亭人还没进来,便在门外唤他“阿青”。
青色瓷瓶重新塞入枕下,唐青定了定心神:“我在。”
他迎身向前,未洒药粉的那只手落于萧亭掌心。
萧亭往他眉心落下一吻:“听管事说你来寻我,还亲自把衣物送来了?”
唐青浅笑:“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萧亭带他坐下,道:“这些活儿交给下人们做就好,外头风大,多在屋内好好歇着。”
唐青答应,他道:“伤口可要换药?”
萧亭:“好。”
边说着,从抽屉取出白色瓷瓶。
唐青眸光闪了闪,替他解开衣襟,露出萧亭宽阔的肩膀。
萧亭单手挑起瓶塞,灵活娴熟地将药粉往还未愈合结痂的伤口四周洒上,见唐青垂眸,磁声宽慰:“莫担心,已经不疼了。”
唐青理好萧亭的衣襟,陪他又坐了片刻,一起用完午膳方才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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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日阴天,难得没有起风。
萧亭有事去了军营,唐青留在书房看书。
不多时,他合起书页,拿起狼毫蘸墨,笔尖落在宣纸晕开墨点,却是提笔忘字,有些心不在焉。
兰香送了茶点进来,他放下狼毫,看着对方,忽然问:“兰香,我有话问你。”
兰香笑道:“先生请说。”
唐青望着她的眼睛:“此次你来平城,当真是出于自己心意,而非受人指使?”
那天他有疑惑一闪而过,忙于正事,没去细细思考。
兰香待他如何,唐青心知肚明。
府邸于他们而言,不仅是兄妹二人稳定的栖身之地,更是他们在大邺的第一个家,意义非同寻常。
可兰香来平城非但不提前告诉他,还定要留在王府。
她那日无心之言,听似无意,结合种种,越想越奇怪。
唐青问:“可是有人让你这么做?”
兰香迟疑,摇头道:“先生为何这样想。”
唐青:“你一向听我话,几次下来我让你回去,却反常的与我唱反调。”
兰香:“先生多心了,兰香……”
唐青断了她的话:“曾经你与我说过只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可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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