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个阴天,先洗漱干净的唐青帮萧亭整理衣襟, 官邸有下人伺候, 不过早被打发出去了, 若无必要,没有传唤都不能轻易踏进屋内。
唐青左右端量,认真道:“我没有伺候人的本事,这腰带上的环扣像是扣歪了。”
萧亭勾起嘴角,执起唐青的两只手轮流落下轻吻。
唐青的手微微蜷起指尖放在宽大的掌心里,关节处透出浅淡粉泽,肤如霜雪初凝, 皓白细致,像块美玉, 让人看了想要将其珍藏呵护。
萧亭的轻吻贴在温软的手背流连。
“如此漂亮的一双手,何须学那些伺候的人活。”
唐青揭穿他,道:“人都被你打发走了,我不伺候王爷,谁来伺候?”
萧亭面无恼色,叹道:“我想与你多些独处的时候。”
也不管腰带上的环扣有没有重新调正,拿起木梳,示意唐青坐下。
“本王伺候你。”
唐青:“你的手……”
萧亭笑道:“小伤。”
左右无法,唐青对着铜镜坐稳。
一头乌发丝云,又如流水倾泻在萧亭手指间。
只见萧亭满面柔情,指腹轻巧略为生涩地梳理着垂落的发丝,选了根雕刻雅致莲纹的木簪替他别上。
唐青的余光时刻系在萧亭左手,见状,连忙偏过头避开,自己接过木簪别在发后,起身按住那只手,破天荒地斥责了萧亭一眼。
他勒令道:“住手。”
人却生出些无措,不敢碰渗出血丝的手臂。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即使过去突然生病,未有哪刻像此时这般失去了冷静应对的态度。
萧亭牵着他的手握紧,歉意道:“是我不好。”
转头又继续传唤,很快来了大夫,当即为萧亭换药包扎,
渗出少许血丝的纱布渐渐被拆下,萧亭忽然开口:“阿青,你先稍适回避,胳膊有血。”
担心血肉模糊的样子把人吓到。
唐青对伤口并无畏惧,但萧亭既是伤患,他尊重伤患的意愿。
于是绕至屏风走坐下,隔着一扇屏风向大夫确认情况。
“伤得可要紧,有没有感染,出现炎症?”
他记得在古代破伤风致命率很高的。
大夫答:“回大人,此等外伤对王爷造不成多少伤害,伤口已经处理干净,敷药静养一段日子,即可恢复。”
唐青稍加安心,等送走大夫,亲自盯着萧亭把膳食服下,催着人静卧休息。
萧亭好笑:“我伤的是手,既非腿脚,其余地方健健实实,可以坐着陪你。”
唐青:“难得有这闲日子,好好歇下。”
又道:“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他态度坚持,萧亭没可奈何,便依着他,先闭目养神,而后睡着。
*
时辰还早,唐青在房内陪了萧亭好一阵,离开时瞥见韩擒在附近的石凳上独自坐着品茗。
他在另一张石凳坐下,打量韩擒眉眼,见他眼底青痕浅淡,知道人回去休息过了,适才宽心。
韩擒替唐青斟了另一盏茶,唐青接过喝了。
他第一次来泉城,便借萧亭静卧的时间,打算去商路周围转转。
和韩擒道出自己的想法,韩擒开口:“我陪先生一同过去。”
于是二人乘坐马车离开官邸。
泉城较平城相比,甚为荒凉。沿街北行,越往北,四周矮长的毡帐越多,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集贸。
此地为各地赶来的外族商贩设点售物的互易集市,许是受前阵子到处游散的寇匪影响,今日唐青所见,集贸周围并无多少外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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