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想明白后,他便不再做那些叫唐青为难的举动,而是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唐青开口,他都应允,余下的,只默默地跟着这个人,别无要求。
唐青道:“总算下雨了。”
韩擒目视前方,之后退了几步,眼底只容着雨幕前的这抹背影。
一场雨落了约莫半时辰,屋檐瓦砾下滚着水珠,唐青准备出门一趟,到已经开放的榷场转转。
榷场开市已有半个月,按理来说逐渐往正轨上走,不会出太大差错。
韩擒亲自去备马车,二人一道去了平城西边的榷场。
一场初夏的大雨刚停,街头人来人往。
进出榷场的人可谓不少。
外族拥有天然草场,畜牧业发达,运来的牛羊质地极佳,同样的价格,寻常人更愿意多走些脚程功夫,来榷场买运送入境牛羊。
且六月的平城虽然干燥炎热,但九月就开始寒冷,还有不到三个月,适合百姓提前置办兽皮革布。
今年的榷市,可以说开放的时间正好合适。
唐青沿着熙熙攘攘的榷场走了一圈,看见那名叫做木之的少年在帮人看管摊子。
木之瞧见他,眼睛一亮:“大——”想起什么,连忙改口,“公子!”
唐青笑着走到摊子面前:“怎么只你一人?”
木之挠了挠黝黑的脸:“摊主的夫人近日要临盆了,他忙着照顾,便雇我在此处看管。”
唐青与木之聊天的时间,发现周围行往的人虽然不少,可除了买卖牛羊和兽皮,就很少再买其他东西。
而经官方管控的榷场,大多数只买卖这些货物,市场供求上来了,品种的单一却没让市场热闹起来。
唐青温声问道:“你这半个月都在此地?”
木之连连点头:“嗯!”
他便向对方打听近半月榷场的情况,比起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从寻常百姓口中获知实况也是不可缺少的途径。
一番暗查走访,唐青脑子里都是关于榷场的信息,体力和精力经此耗费,免不得陷入疲惫。
他随韩擒离开,沿街头漫无目的地散步,找了家茶楼打算坐会儿、
韩擒在一楼吩咐完,正要跟上去,面前忽然出现两名护卫,拦了他的去路。
韩擒眉目凛冽,对上来人亮出的金牌,双脚顷刻间钉在原地。
他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眼睁睁看着走在过廊的唐青被一条手臂带入旁边的包厢里。
突如其来地变故叫唐青来不及反应,等他想开口叫人,迎上面前的背影,心神震动,瞬间哑然。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该在坐金銮宝座的那个人,此刻竟出现在冀州平城内的一间小小茶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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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隽回首,俯下双眼,神情是再熟悉不过的淡漠,却极为认真地端详唐青,一丝一毫也未放过。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玉面红唇,眉眼横波,眸子清清冷冷的,却又溢出些许柔和。
唐青脸上浮出少许倦色,萧隽让他坐下,慢条斯理地为他斟了盏茶。
“尝尝。”
唐青手握茶杯,指尖贴在温热的杯口上,热气将白嫩的指腹熏的微微泛红,惹得萧隽多看了两眼。
唐青徐缓眨眼:“陛下。”
说着,抬手想要行礼,却被阻拦。
萧隽道:“在外不必拘谨,唐卿怎么还这副表情,见到孤很惊讶?”
唐青轻轻摇头,斟酌道:“陛下何故出宫?”
按理来说,天子出京,意为不祥,该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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