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快凉了, 多少再喝几口。”
唐青低头喝汤,看了眼韩擒,朝老将们开口:“不必拘谨,你们聊你们的。”
从几人的对话得知, 那对周家夫妇被大夫救了回来, 但小孩子回天乏力。刚缓了口气的周氏听闻噩耗, 顿时伤心欲绝,当场就要寻短见一块去了。
老将唏嘘:“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这半年城内走水数十起,听说王爷要向府衙那边问罪。”
用过晚膳,厅内的人都散去院子里纳凉,月色如水一般淌在台阶上,唐青没有回休息的寝屋,仍在堂前等着。
戌时将过, 韩擒从唐青面上窥出几分倦色,忍不住放低了声音, 劝道:“先生,该回屋歇息了。”
已经过了唐青平日休息的时辰,且他白天在榷场和街上走了一圈,浑身早已乏累,小腿肚子还有些酸胀。
他在石阶高处坐下:“我再多等一会儿。”
见状,韩擒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青喜欢上别人,看着他把另一个人放在心里惦记。
月上中天,唐青脸一偏,险些撞在向身侧的柱子。
他眯了眯困沌的桃花眸,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怔打量挡在脸颊的掌心。
一片乌云飘在头顶,月色隐去,韩擒全身沉没在黑暗中。
只见韩擒掌心一翻,调转了个方向,揽在唐青腰肢后收紧,另一条手臂从他后膝穿去,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唐青蓦然睁大眼眸,韩擒目不斜视,径直朝院落走。
“先生,你该休息了,莫要再等他。”
唐青推了一下,对方纹丝不动,转眼就把他送回寝室内。
韩擒半蹲,利落地为他除去鞋袜,不等他开口,很快打了盆水送入屋内,沉默得像块石头。
唐青今日头绪缠乱,运动量此往时大,又在堂屋前等了一个多时辰,此刻实在累得不行。
简单洗漱之后,他换了贴身的里衣,甫一沾枕,眼皮就沉得厉害。余光扫向守在窗外的那道影子,浑浑噩噩之际,贴着柔软的绣花锦面枕头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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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晒三竿,睡榻里的唐青幽幽清醒。
他望着屋顶的雕花木梁出神,眼睫颤了颤,正待起来,身子倏地一酸,腿和腰下尤其疲乏。
昨日只有轻微的酸胀,一夜过去,加重的症状叫他苦不堪言,秀长如黛的双眉始终蹙着。
门外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阿青,可睡醒了?”
唐青含糊回应外头的人,萧亭推门而入,见他支着半身,似在出神,少见的茫然无措,叫萧亭不忍打扰,便坐在旁边含笑打量。
唐青瞥开眸子,身上拢着微凉轻薄的锦被,眉目隐忍地躺了回去。
萧亭一忖,指腹隔着锦被在他脚踝和小腿肚子周围轻轻按了按,柔声问:“痛么?”
唐青睫毛眨动几下:“不疼,就是泛酸。”
覆在小腿肚的掌心揉一下,他就禁不住颤一颤。
萧亭忽然松手,道:“先吃点东西,过会儿替你按按。”
唐青浑身浮着酸意,洗漱都是在床榻旁边进行的。
萧亭抱他到小厅的坐榻上放好,清淡营养的膳食,还备了一碗冰镇莲子赤豆羹。
时节转热,冰块是个罕物,普通百姓都用不上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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