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映照下胜雪似玉,叫人看得眼睛直迷恍,渐渐地,猜出王爷连日来精心穿扮的缘由。
唐青并不迟钝,很快看出其中微妙。
他问:“可要回避?”
萧亭笑道:“无妨。”
唐青:“可——”
毕竟作为一州将帅,且萧亭的身份特殊,如果带来不好的影响……
萧亭:“冀州风气不同各州,有自己的一套管制条例,无论男女几婚几嫁,不管跟谁结合,又或与外族通婚,只要不违背律例,未做伤天害理的事,皆属个人意愿。”
他注视着唐青:“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此条例在边境传续数年,自有它的道理。”
唐青点点头,忽然开口:“王爷可曾有过心属之人?”
萧亭默然,唐青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正欲道歉,却见对方眉目舒展,嘴边漾开笑意。
萧亭:“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既然问了,那就表示会在意,这叫他欣喜雀跃。
唐青:“王爷……”
萧亭道:“二十年前,我被皇兄调任冀州,手上没什么兵权。”
虽为血缘兄弟,可生在皇室,便没有完全的信任与亲近。
“过了几年,外族频繁滋扰,朝廷亦有些动乱。皇兄为了平衡与削弱各方势力,向我许了一门亲事。桐城林家那会儿势头正起,我手无兵权,被调任在冀州当个闲散王侯,与那林家长女见过几次,想着若真的结了亲,就这么平淡相敬重的过一辈子也好。”
唐青问:“后来呢?”
散步片刻,萧亭拍了拍横在地面的树干,示意他坐下休息。
萧亭道:“后来胡族进犯更甚,朝臣借此向皇兄压迫,势力划分,就有人反了。”
林家便是谋反的一部分势力。
不久,大邺完全陷入战火。
以萧隽为首的骑军自胡族最南的封单庭崛起,驱外之战打了三年,诸侯割据之乱用了七年统一,不肯降服归顺者,举族当诛,林家全族无一生还。
萧亭感慨:“造化弄人。”
又道:“无论如何,我的底线只有大邺。”
他看着唐青:“我那侄子,就是头带血的狼,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虽沦为质子被关在封单庭,却能蛰伏数年,召集同样被关押在那边的俘虏,将他们拧成一股绳,打造出完全属于他的一支顽强骑军。”
这还是唐青第一次听起旁人说出关于萧隽的事。
他听得专注,萧亭便继续开口。
萧亭和小时候的萧隽见过三次面。
遭受鄙夷的异族皇子,他那母亲,得宠不到两年,就被其他妃嫔联合设计,遭盛仁帝发落冷宫,最后连萧隽都保不住,小小年纪就被作为质子送去封单庭。
萧隽策划起势之初,最先暗中联系上萧亭,之后萧亭受托,借用假死计策,把萧隽的母亲从冷宫转移到冀州。
短短半年,战火遍及边关,萧隽好不容易回到冀州,就差了三天,没赶上见到生母的最后一面。
叙着话的功夫,天色逐渐阴暗。
唐青随萧亭回到营帐里,饮了些马奶酒,很淡的酒水,却轻易使他微醺,腮边浮出红霞。
萧亭肩膀展开,借微醺的唐青倚靠。
二人坐在兽毯上,萧亭笑道:“乱世出英雄,他顺势登位,念我守卫边境之功,放我独掌冀州的权利,也没收还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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