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遥讪笑:“没有异议,大人尽管吩咐。”
核查人口是一项大工程,此工作交由除了李秀莽以外的几人,让他们带领官府的机构人员,重新核实定居、久居在城内所有人的身份并进行登记。
至于田地清算和登记……
唐青向李秀莽示意:“咱们先把过去的鱼鳞册看完,之后再做打算。”
不过两日,唐青便把旧版本的鱼鳞册阅览完毕,他挑了个时辰,准备跟李秀莽去拜访梧郡内比较有代表性的几家地主。
如果能说服这几家大户,待他们有了表率,要带动起另外的人,难度就会减轻许多。
就如郡守所言,这些地主乡绅,自前朝起就掌控着田地。为了守住地产,他们选择抱团,早已同气连枝,就算官府找上门,也抵不住他们的地头势力,拿他们无可奈何。
是以,唐青打算先探探他们的态度,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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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正午,唐青和李秀莽来到地主朱富贵家门前。
朱家在城东建了一座大宅,白墙乌瓦,马头檐高低错落,百态千姿,日色落在上面,投射而成的光影都带着精致。
外围观之雅致,有着襄州建筑的婉约风格,可大门却修得十分宽阔,一户人家看其底子如何,从大门的规模程度就可窥出几分。
唐青在门前扣了扣锁,看门的管事很快迎接。
他道明来意,管事揣手入兜,道:“回禀大人,咱家老爷前几日带着夫人回乡探亲去了,无法见您,望大人见谅。”
唐青问:“几时能归?”
管事摇摇头:“这就不晓得了,听闻老爷家中的长辈病重,这一去,有得忙呢。”
唐青轻轻颔首,携李秀莽离开朱家。
过了朱家,便是孙家。
孙家的管事一如朱家管事那般客气,连脱口而出的话都相差无几。
“回禀大人,老爷这几日病重,遵照医嘱,去清凉山庄避暑去了,归期不定。”
唐青笑笑,和李秀莽连走几家,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吃了闭门羹。
李秀莽道:“他们早有防备。”
连接扑空,使得他们白走一趟。
唐青看着天色,晴日晒得人发焦,闷热难挡,便说道:“咱们寻块阴凉处坐坐,喝点水。”
李秀莽应允,视线一转,锁定路边空荡荡的一间茶寮。
“大人这边请。”
两人坐在支起的帐下,饮茶去暑,前一刻,烈日当头,下一刻,不知几时蔓来大片滚滚黑云,笼压在梧郡上空,只瞬息间的变化,唐青连茶盏都瞧不见了。
周遭灰暗,风直面狂吹。
茶寮的老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使劲扶稳帐子,李秀莽见状,上面搭了把手。
豆子大的水珠忽然嗒嗒滚落,打得帐顶震耳响动。
李秀莽见唐青在狂风中飘摇欲坠,心头一紧,正待上前拉住,一道于狂风骤雨中响彻的铁蹄声破空而来,停在茶寮前,把就要顺着狂风跌倒的人影抱上马扶稳。
“先生。”
唐青自腰间被抱得很紧,诧异道:“韩擒,你……你忙完了?”
甫一开口,落雨打入唇间,他眼前忽暗,被韩擒用抖开的披风包裹起来。
“外头风雨大,我带先生回去。”
唐青抓住韩擒扣在腰前的手腕,只觉很是炽热。
“李秀莽……这么大的雨,把他独自留下未免有些不地道。”
韩擒收紧环在唐青腰侧的手臂,同一时刻往李秀莽方向精准抛去一身蓑衣。
“自行回去。”
话音未落,韩擒操纵着马护着怀里人疾驰地穿过茫茫骤雨狂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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