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上有条红色的印痕,印痕从耳尖一直延伸到下颌,用手指摸一摸凹凸不平,除了这条夸张的痕迹外,他的头顶还有一个椭圆的鼓包,不仅肿得夸张,还有点反光。
“这不是以大欺小吗!”谛长卿倒吸一口凉气,愤愤地捏碎了凝出的镜子,“凭什么朝我脸上招呼啊!”
因为太过生气,他好不容易学会控制的尾巴又自动冒了出来,在地上狠狠地敲击着,将地面敲出蛛网似的龟裂,奶白色的耳朵竖起,玉白的独角不断闪光:“魂魄又不是我抽的!凭什么揍我?凭什么!!”
在这样大的动静下,巨大的玄色石壁上隐约生出鳞甲摩擦的声音,其上浮现不甚明显的片状印痕,像是鳞甲生物在其中游弋。
【你又去招惹先生了?】
“我没招惹不夜侯!”挨了顿毒打又被冤枉,谛长卿的火气更大了,“我去找西门舟验收他的项目成果,是不夜侯突然上门找我的麻烦!”
“是!他!”他用手指着自己惨兮兮的一张脸,“无缘无故揍我!他!揍!我!”
【……】
“你都没什么要说的吗?”谛长卿磨着牙,声音里都带上阴恻恻的杀气,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老———大、尊主、主上……您的手下都被揍成这样了,您都不上门找场子?”
【不必激我。】
“不夜侯明里暗里都让我们吃了多少亏了?”谛长卿满脸冷笑,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被彻底毁掉的旧楼、没抓到的殷莉、停止激活的B级荒山、死掉的毒傀师——这个死的好、报废的旧庭、上古异兽的封印……还有我自爆的手下、孟自秋重铸的剑心、被异处局端掉的黑拍产业……”
谛长卿越数表情越难看:“他根本就是在和我们对着干吧!”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老东西,之前你对拦路的人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怎么轮到不夜侯,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忍了又忍?”
【先生不是有意,只是恰巧。】
谛长卿:“……”
谛长卿彻底炸了!
他现在比被捞上来擦鞋的河豚还要愤怒:“这话你骗三岁小孩都不信!”
【先生沉睡了很多年。】谛长卿听到一道轻轻的叹息,【你不能以常理去揣度他。】
谛长卿:“……?”
“你别乱找借口!”他的尾巴将地面的裂痕抽得更严重,“我现在是在很严肃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对付不夜侯?”
不夜侯做下的那些事如果放到他们以往的敌人身上,老东西早就安排人去对付他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视而不见,让不夜侯嚣张到肆无忌惮!
【就算我安排你去对付先生,你赢不了,只会平白无故挨揍,这没有意义。】
谛长卿露出散着黑气的笑容:“又不是只有光明正大的手段。”
然后……他发现对面的老东西又沉默了。
血脉补全期间除了形态,心智也不会太稳定,谛长卿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哪哪都疼:“老东西你偏心太过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夜侯派来的卧底呢!”
他本来以为老东西会继续耐下心开解他,又或者顾左右而言他,谁知道他听到老东西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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