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去?灵山么?”唐僧又问了一句。
陷空山已在眼前,喜恰刚要回答他,忽然瞪大眼睛——洞府前,红袍少年正倚在莲花灯边,不知在想什么。
微弱星光本照不亮他的?脸庞,却有几?颗闪烁的?萤火虫萦绕他身?侧。
幽绿萤火渡在红袍上,落在他眼睫,似蒙了一层薄雾,依旧那样好看?。
——不是?,他不需要睡觉的?吗?
少年似有警觉,倏尔抬眸。
见她回来,晶莹凤眸才刚亮起?来,忽而又瞧见她身?后的?唐僧,唇角一点?浅笑僵住。
他站在那里,一会儿叫唐僧看?到该露馅了......喜恰沉吟着,使了个遗鞋计幻化出分身?去?找哪吒,自己犹自带着唐僧进洞。
无底洞中千百洞,穿过幽深的?长?廊道,便豁然开朗。
这是?昔年金蝉子未成佛子前修行的?佛洞,不知缘由?何?起?,最后兜兜转转成了喜恰修行的?洞府。
喜恰一挥手。
洞中似有别处天色,还有一座耸汉凌空的?高山,山中古柏苍松,云鹤萦绕,低头?且观日出,引手且摘飞星。
唐僧目光渐渐转深,他静静看?着,眼中的?梵海好似起?了涟漪。
“这是?灵山吗?”他又问喜恰。
喜恰点?头?,轻声?唤他:“金蝉长?老?,我们回去?吧。”
回去?。
回到那个被檀香与茶香浸染,总有诵经声?传出的?禅院;回到那些纵使僧袍重重,只他一人僧衣鲜亮无比,惯有温润生气的?岁月。
院中的?茶炉仍在咕噜冒泡,柴火瞬然噼啪两声?,火星子明灭一瞬,复又亮起?。
唐僧的?眼眸也如火苗般明灭了一瞬,藏着极深的?情绪。
“金蝉长?老?,坐吧。”
喜恰更像是?东道主,她率先往里走去?,为唐僧斟了一杯茶。
昔年她嫌这茶水太苦,如今却早不觉得,烹茶的?动作熟稔,比伫立院前的?唐僧要显得举止自然得多,又拿起?蒲扇轻摇泥炉柴火。
不知何?时,她已换了昔年那条月白长?裙。
皎洁的?颜色更显得肤色皙白,如玉指尖挑起?茶盏,送至缓缓走来的?唐僧手边。
她与他说了很多,那些在灵山之上遥远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还如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灵鼠,常伴他衣角,絮絮叨叨着,讲着许多往事。
唐僧一直静静听着。
灵山的?诵经声?由?远至近,桌案上的?黍饼仍然泛着谷香。
但泥炉的?火渐渐熄了,茶水也已然凉了下来。
“长?老?。”
喜恰也搁下茶盏。
她回望他,好一会儿,回答了那个在镇海禅林寺尚未回答的?问题,“此一路,我已然明悟了。跌宕起?伏,营营扰扰,尘垢蔽之,不见本心,可我依旧是?我。”
唐僧的?神色却渐渐更加迷茫起?来。
“我再问您,此一路走来,您是?金蝉子,还是?唐玄奘?”
......
日出时分,金乌破晓,孙悟空又拎着金箍棒慢悠悠走去?猪八戒房里。
这次猪八戒并着沙僧很老?实,早早就起?身?了。
孙悟空很满意。
带着小白龙,四个徒弟一同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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