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独自一人回来?”轻柔声线恰时响起, 喜恰从美人榻上款款起身,疑惑地看向他身后, “将离没——”
在少?年与喜恰相处三百年的记忆里,喜恰说话总是温声细语, 叫人如沐春风。
可此时,这风不再能叫他平静下来, 反而鼓动了他心中的情?绪, 那点藏在心头说不清的气愤与苦涩愈演愈烈。
他掐着手心, 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也不觉扬了起来,“你还?晓得,是我一个人!”
喜恰一顿, 察觉出?来他好似不大对劲。
他孤身一人出?现,从洞府门口跟进来的小妖又冲她使眼色, 喜恰心想着,将离难道没有?寻到?他?
为了叫他冷静一点,她缓下声音,意图解释这个误会:“哪吒,我当时还?有?急事要善后,于是让将离在原地等?你了,你没有?看见?她吗?”
哪吒一顿,紧盯着她的双眼。
并?没有?如喜恰所想的消气,少?年眼中的怒火愈盛,几乎凝成实质。
“我分明是叫你等?我!”如若不是她,那谁来等?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声音沉下来,冰冷的语气近乎质问,“你有?何事要做,为何不能等?我一起?”
喜恰些微错愕,她没有?听?到?哪吒说要等?他。
不过当时云间谁的踪迹都不见?了,她如何晓得他何时回来,也不能干等?着吧?
她语气还?算温和,仍与他好好解释:“红孩儿此去南海归期不定,他母亲铁扇公主与我本是好友,我想亲自去与她说上一句。”
哪吒察觉到?不对,反问她:“你晓得红孩儿去南海了,谁说的?”
喜恰没说话,只觉他语气又是如此暴躁。
“那我呢?”他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被三昧真?火灼烧着的剧烈疼痛侵占着他的灵识,几乎叫他失去理智,眼前只有?一片白茫。
号山之上,他忍了又忍,一直压抑着没有?宣泄出?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因?为她一贯的缄默彻底爆发。
“红孩儿对你而言重要,别的事对你而言也重要。那你就可以丢下我,不管我了吗?”
少?年的控诉声含着不甘与压抑不下的怒意。
“我明明是为了你才去求情?——”
这话可就有?问题了,如何就叫为了她?她从没有?央着他去,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自己去,喜恰皱起秀眉。
哪吒说了两句话,就自己风风火火上天了,怎事到?如今就好似全成她的错了。
她无从理解,失去记忆的人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只觉得他略微喑哑的声音冰冷又嚣张,让她终于忍无可忍。
“我没有?要你去求情?,也没有?答应过你要等?你。”她开口了,本想说没有?丢下你,临到?最后却换了个说法,“不是谁就该在原地等?待另一个人的。”
况且,她已经等?得够久了。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突兀的想法,一瞬间叫她心中漫上莫名的烦躁与苦涩。
或许临时改口就是这点苦涩在作祟,她心中存着对他的抵触,叫她此刻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她没有?看他,他却在久久凝视她。
不知道这一刻是所有?的怒火偃旗息鼓,还?是已然气到?极致,哪吒眼前阵阵发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好半晌,他终于从喉间憋出?一个字音,却没能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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