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很独特,也很好吃。”
陈庆摇头:“我不敢。”
孙大娘便说:“阿庆要勇敢接受新事物啊,下次咱们也试试。”
陈庆有些不好意思,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初入口的时候还是一阵呛辣,但后劲绵长,果真有些桂花的香气。
这次吃饭不像上次中秋陈庆不说话,在周远说到有趣的事情的时候,陈庆也会问他两句,周远很耐心地都答了。
孙大娘在周远跟陈庆说话的时候就不怎么开口,只是慈爱地看着他们。
周远带来的两坛酒都已经被喝完了,孙大娘有了些醉意,看向陈庆,陈庆也喝了不少,但他这会儿目光清明,像是盈着一汪水,倒是周远,面上有些红。
“都散了吧,阿庆,子时记得起来放个鞭炮,来年红红火火的。”孙大娘站起身来,把桌上的残羹冷炙全都收拾到厨房里,又烧完热水,回房前跟陈庆和周远说让他们睡前好好泡个脚。
陈庆的眼睛很亮,他撑着头看着周远,周远只当他酒量好,于是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他摸了摸陈庆的头发:“今晚要守岁吗?”
陈庆歪头看他,然后说:“不要。”
周远笑起来:“那要做什么?”
陈庆想了想:“可以去看星星吗?”
“好。”
周远给他找了件厚衣裳,胡乱穿上之后带着人出了门。
“你带我去哪啊?”陈庆跟在他身后,他虽然看起来是很清醒,但其实人已经晕乎得不行了,在走小路的时候差点掉沟里去。
周远干脆一把把人扔到背上,直接背着他走,这才意识到他是醉了,只是没有醉态,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上次就想走田里,这样你就看不见我了。”陈庆抱着他的脖子说。
周远笑起来:“幸亏村里的老鼠个头不大,不然我们阿庆以后出门都要走老鼠洞的。”
陈庆也嘿嘿嘿地笑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啊,不喜欢陌生人,不喜欢陌生的东西。”
“为什么呢?”
陈庆想了想说:“以前我爹就不被祖母喜欢,几个叔伯家里生的都是儿子,就我小爹生了我,从前过年总要聚在一起,那几个哥哥弟弟都欺负我。”
喝多了的陈庆话好像特别多,几乎是把自己的幼年全部说了一遍:“但是爹爹和小爹对我很好,可惜我爹意外去世了。”
他又说起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有很多人来看,我太矮了,他们都看不上。”
陈庆说着又笑起来:“还好他们没看上我,不然我就不能到这里来,就不会遇见娘了。”
周远只是安静地听,却没想到陈庆还有下一句:“也不会遇见你。”
“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孟涛。”
周远感觉到有凉意灌进他的脖颈,才意识到,是陈庆在哭。
“那个时候,娘在伤心,我在看你,我真混蛋啊。”陈庆吸了吸鼻子。
而周远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明明偷偷看他,却又对他避之不及;一边是心动,一边是负罪感。
小小的一个人儿,把什么都藏起来了。
今天的天没有星星,天空黑沉沉的一片,陈庆跟他说了很多清醒时候的他根本不会说出来的话,说想爹爹和小爹,说娘亲很苦,说李欣成亲不是自愿,说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道他明天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星星自然是看不成,周远背着他,在两家中间的小径上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听见耳边平稳的呼吸声,才背着他回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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