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惟青本以为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会高兴得笑出声,但没想到,现在却只有满心的遗憾——
哎呀他还没有当够大学生呢,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多美好啊……
再说,平白跑了他这么个天才,宋渝州肯定会痛彻心扉追悔莫及吧?
洛惟青叹了口气,爬下床的时候,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还是昨晚他去参加别墅轰趴时的帽衫。
难道衣服也能一起穿回来?
淡淡的怪异感终于涌上心头。
洛惟青迅速踩着拖鞋拉开门,探寻的视线越过面前一条深黑色宽敞走廊,透过栏杆间的空隙。
楼下是和卧室同样以黑白灰为主色调装饰的客厅。
这性冷淡风,有点眼熟。
再一调转视线,他就看见了客厅里坐在纯黑沙发上、纯白方桌边,穿了一身灰色居家服,正在敲键盘的男人。
思路卡顿了一两秒。
刚刚的遗憾瞬间消失了。
现在只遗憾,怎么没能真的回去!
洛惟青几步走到走廊黑色栏杆边,趴在栏杆上,探头朝下望:
“宋总早上好!这就是你为了给我提供人间的温暖真情,而特意送我的别墅吗?真是劳您费心了!多问一句,有给我准备换洗的衣服吗?我昨晚应该没洗澡……”
宋渝州淡淡地抬起眼,望向远处扒在栏杆上笑吟吟的青年,被那笑容闪了瞬眼睛,好半天才沉声打断:
“这是我家。”
洛惟青“哦?”了声,又四处看了圈:“原来是你家啊。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这是公司办公室呢。”
“……进房间去。”宋渝州抿了下嘴唇,“衣柜下层有给你备的衣服,浴室里有洗漱用品。”
“宋总您真贴心,爱你哟!”洛惟青乐呵呵地冲他比了个心,潇洒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房间里去。
客厅内,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虚空里浮动。
宋渝州靠在纯黑色沙发上,缓缓呼了口热气。
又摘下眼镜,闭上了眼睛。
他很少做自己不确定是否正确的事情。
但他现在却不知道,把洛惟青带回家这件事对不对了。
他真是昨夜被洛惟青那些话冲晕了头,才会做出把下属带回家这种荒谬的举动……
细小的淋浴水声忽然响起,隔着次卧的房门传到客厅,落入了宋渝州的耳朵里。
那声音经过层层阻拦,极轻极小,却让宋渝州听得表情忽然不自然起来。
他睁开眼、迅速站起身走去了书房,又“啪”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隔音门。
所有声音消失在门外,宋渝州却感觉到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心,不受控制的、隐隐发起热——
淋浴水声所代表的亲近意味,让他无法遏制地想起昨晚在车上,洛惟青枕在他腿间睡着的样子。
他此前从未与谁,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
这感觉太陌生了。
今天早上再看到洛惟青,他甚至已经不再只是以前那样单纯感觉头痛,而是头晕、又目眩。
……
宋渝州恰好马上开始一场会议,既然进了书房,他就顺势坐在书房前的计算机边开了个会。
一小时后,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脑海里满是方才会议定下的策略。
工作事务让他感到熟悉又安全,将大脑里陌生的晕眩感驱逐得干干净净。
宋渝州走到客厅里,听见不远处厨房传来住家的做饭阿姨刘姨切菜的声响,觉得有些口渴,就走去厨房,准备给自己接杯水。
他推开厨房的滑拉门,抬起眼。
橱柜前站着洛惟青。
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背瞬间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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