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顺着小丑的轮廓描摹,在描到照片上另一个人时骤然停住。封谦猛地抽回照片,宝贝地把它藏进右边口袋里,这么一动,缠在手腕处的铁链又叮叮当当响起来。
“不给看?”卫舒望笑了笑,慢慢抬起的杏眼却一点都不和善,“谁啊,能让你这么小气,好朋友?没听你提起过。”
封谦当然不会直白地说是他初恋,鬼知道卫舒望这神经病会不会突然发癫,他现在手脚受限,卫舒望真想干什么他毫无反抗余地。
封谦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只是他还没想出理由,卫舒望先失了兴致,恹恹地窝回他的肩头。
“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
封谦巴不得他转移话题,刚想说好。
“遗书准备怎么写?”
聊个屁。
封谦急了:“你真准备弄死我?!”
“嗯,”卫舒望贴着他点头,“之前说了还有四天时间,今天已经到第三天,按照计划今晚我该动手,明早交你的尸体。”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而非当着受害者的面商讨要如何实施谋害。
“我说过不让你疼,动手前会给你弄很多安眠药吃,睡着就不疼了,阿谦,答应我,死了也要等我一起,黄泉路好长,一个人走太寂寞……”
说话神神叨叨,听着像犯了病,封谦作为正常人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冷汗直冒,实在琢磨不透卫舒望究竟想做什么。
下午他被牵着链子离开卧室,卫舒望把他强行按在书房里,非跟他面对面,逼着他写遗书。
封谦写不出来,他没东西留给别人,也不想这时候就去死,一气之下把书房里能砸的统统砸了个遍。
而卫舒望只牵着铁链防止他逃走,其他一点阻拦的意思没有,靠在墙上盯着他一言不发,空洞又执着,盯得封谦浑身发毛。
这几天卫舒望经常这样看他,偶尔说说话,封谦不理会他就闭嘴,换个角度继续看,像是用眼神做雕刻器,把封谦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刻进脑子里。
发疯拆家不起作用,卫舒望等他砸累了就把他强制性抱回卧室锁在床上,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药罐。
他掐住封谦的下颚强迫他张嘴,阴郁偏执地重复:“你要记得我,记得我,听到了吗?”
封谦拼命挣扎,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心想就算做鬼也断不会放过卫舒望,嘴里却还含糊着打商量,期待卫舒望能回心转意,别真下死手。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颗颗灌进喉咙的药丸。封谦数不清卫舒望到底喂给他多少,五六颗药配一口水,他被迫喝完了一整杯。
没有反应时间,药效起得快,封谦甚至来不及过传说中的走马灯就失去意识,临闭眼前他感觉到有冰凉柔软的东西贴到眉心正中,久久不愿离开。
“阿谦,拿好我的遗书。”
*
*
封谦是被一阵接连不断的尖锐警鸣吵醒的,睁眼时发觉自己躺在一片杂草堆里,缠在身上的铁链没了,衣物倒还完好。
浓黑烟雾自上空滚滚飘过,他抬头,看见半山腰那起了个火团,火势猛烈,把漆黑的夜烧成血红,数十辆救援车正沿着山间小道呼啸而上。
封谦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手心攥了张纸条,打开后借着漫天火光,他看见上面只有一个简易笑脸,附带四个小字——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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