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潮反手扣住他的手,带着他出了门,“上班的衣服,刚下班,没来得及换。”
宋时眠另一只手拿着导盲杖也不安分,抬起来往上摸了摸,“你又垫增高鞋垫啦?”
厉潮默了默,无奈道,“那你见我什么时候没垫过?”
这回换宋时眠沉默了。
到了停车场,坐上车了,他问题还是很多,“这车还是你同事的?不会是上次那辆吧。”
厉潮俯身替他拉上安全带,“换了,不是上次那辆。”
宋时眠动了动屁股,没觉得和以往坐的车有什么区别,甚至连车里的香薰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还是你同事的?”
对方沉默了。
沉默代表着默认。
“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厉潮无奈道,“大众,不贵。”
他抬眼看向宋时眠,“是不是紧张?”
被拆穿了宋时眠也不觉得丢脸,反而嘿嘿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局促的神情很明显,像只在原地转圈踱步的猫。
厉潮的视线在他显得有些柔软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收回目光,“不要怕,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他说得轻松,可宋时眠还是紧张。
“我们领了证才见家长,他们会不会生气啊?”
车子缓缓发动。
“要生气也是生的我的气。”
话是这么说,可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他是家长,儿子跟一个才认识了一个多星期的人结了婚,甚至都没有见过对方……
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他这哪是什么残障人士啊,这不妥妥的狐狸精?
直到到了酒店,宋时眠紧张的情绪依旧没有缓解。
不知道对方选的什么酒店,环境很安静,他被厉潮带着,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才到包厢。
宋时眠握紧手里的导盲杖,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身边的人脚步一顿,紧接着传来一道温柔的女生,“你们到了?”
宋时眠瞬间绷紧身体,像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的那样弯下腰,“叔叔阿姨好!”
几秒后,他的肩膀搭上一双柔软的手,温柔地将他扶了起来,“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团团被我们惯坏了,才让他干出这样的事来。”
“团团?”宋时眠微怔。
江清韵笑了声,没有宋时眠预想的剑拔弩张的情况,而是温柔地带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厉潮,他小名就叫团团。他啊,小时候长得胖,像个团子一样,大家都这么叫他。”
说着她仔细端详了下宋时眠。青年的长相无疑是出挑的,可那双眼睛宛如蒙了尘的珠玉,看得她有些心疼。
“我和他爸爸工作忙,平日里和他交流少,他有心底有什么事也不爱跟我们说。”
“前几天他跟我说他去相亲了,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就没管,没想到不过几天,他就结婚了……”
她越说宋时眠的头垂得就越低,“抱歉,是我……”
江清韵拉着他的手,“跟你没有关系。你又看不见,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说到底,是厉潮占了你的便宜。”
她声音轻柔,带着南方女人软糯的腔调,不过几句话,就把宋时眠的心防卸了大半。
“您别这样说,如果不是我的提议,他不会忽然跟我领证,甚至连你们的意见都没有征求……”
“怎么会呢。”江清韵微笑,声音依旧轻柔,“结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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