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呼吸一滞,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双眼。
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帐外的宫人,苏嬷嬷第一个起身掀开了帐子,抢先关切询问道:“娘娘,怎么了?”
惠妃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气,一手紧抓住她的手腕迫切问道:“今儿请来的佛像可还在?那些佛经呢?都供上了?”
得到苏嬷嬷肯定的答复,惠妃方才松了口气,看清了眼前苏嬷嬷的脸,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嫌恶,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而后埋怨道:“若非你自作主张,我又怎么会连夜噩梦,真是晦气!”
苏嬷嬷霎时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道:“奴才知错,只是那日夜间,奴才只瞧着那人的背影是个宫女,又担心她将娘娘的计划说出去,这才一时——,事出紧急,奴才这几日也是日日抄经,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惠妃不耐地打断,语气稍有些急促,更显出她的心虚来:“好了,反正郭氏都已经没了,再说这些晦气话有什么用?所幸你做的仔细,没留下什么把柄。左不过是本宫多请了两个太医罢了,皇上都不放在心上,皇贵妃更没有理由发作了。倒是这六阿哥病得巧.......”
惠妃语气一顿,不过也只是稍作猜想,很快便撇开了,又问:“荣妃那处没发现什么吧?”
说到此处,苏嬷嬷语气松快了些:“宫人说,只有诸位阿哥知道了动静,但只当三阿哥一时兴起,还悄悄为他保密着呢。”
惠妃嘴角牵起一抹笑,而后才发觉不对,“四阿哥也知道了?”
苏嬷嬷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殷勤道:“大阿哥是您亲生的,尚且没对您透露一丝半点,那四阿哥是半路过继过去的,又怎么会对皇贵妃视若亲生母亲,透露这些最微末不过的小事儿呢?”
凝春堂。
今日是四阿哥生辰,元栖特地起了个大早,命人把凝春堂里里外外都拾掇了一次,又给小十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缎绣彩云的小袍子,衬得他皮肤白嫩,眼珠乌黑灵动,圆溜溜的脑袋上扣着一顶月白缎平金绣,挂着红穗的小帽,整个人看起来喜庆极了。
苓儿自青禾出宫嫁了人,便顶替了她的缺,她年纪颇小,却是个伶俐活泼的,眼下正看着小十乐呵呵道:“不知道的准以为是小阿哥要过生辰呢!”
话音刚落,只见四阿哥迈步进来,身上竟也是一身大红缎平金绣的袍子,头上顶了小十同款挂了红穗的帽子,兄弟俩站在一处,倒是十分和谐有趣。
小十扶着墙一路蹦跶过去,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奶声奶气喊:“四哥好!”
四阿哥顺势将他一把抱在了怀里,拿额头碰碰他的额头,而后顺手掂了掂重量,随口道:“十弟好像又重了些。”
小十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紧张地眨巴着眼睛看他,问出来的话叫人忍不住发笑,他认真地说:“我不好吃,四哥不要吃我。”
四阿哥嘴角一咧,抱着他去一边坐下,逗他:“十弟这么白白胖胖的,咬起来一定又香又甜,不信你自己试试?”
小十呆了一呆,似乎只听懂了“又香又甜”,于是举起软乎乎的小手就往嘴里塞。
元栖在内间就听他们兄弟俩说话,嘴角一直忍不住翘着。
点好了唇脂,刚迈步出来,便见小十瘪着嘴巴,眼泪要掉不掉的,看着四阿哥的目光里全是控诉和委屈,见元栖出来了,他立马嚎了一嗓子,“额娘,四哥坏!”
元栖敷衍的在他脸上摸了摸,笑着跟四阿哥解释:“前些时候我告诉小十,咱们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哪儿来的,素菜是地里头长出来,肉是从动物身上来的,越重的动物肉越多,谁知现在一说他重了些,便以为我们要吃他,”
说到这儿,元栖忍不住在小十脑门上轻轻一弹,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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