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目光冷凝,不需细想她便知道,是惠妃把医术能看得上的都带去了她那儿,只留下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来照看郭贵人和小阿哥。
她这架势倒是摆得够大!
眼见着这太医越发慌乱,开出来的方子能不能救人还另说,元栖不耐道:“青玉,叫人去催!抬也得把太医给抬过来!”
半刻钟之后,几位太医才姗姗来迟,进了门便颤颤巍巍跪下来请罪,而后才被着急的宫女拉进去给郭贵人和小阿哥诊脉。
见状,元栖心底对惠妃更多了几分厌恶,人命关天的事儿,她竟也敢扣着太医不放。
惠妃跟前的宫女春竹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盈盈福身一礼,道:“皇贵妃万安,我家主子午后确有不适,这才依礼请了几位太医前去诊治,不想却误了郭贵人这头,故而叫奴才来给郭贵人送些上好的燕窝补品,以表歉意。”
元栖冷眼一扫,“太医是你请到惠妃那儿的?”
春竹一笑,慢条斯理道:“是奴才请去的,只是奴才也并非那霸道之人,那时候还有三位太医随着来了回芳墅。”
郭贵人身边的夏烟抽空出来回话,见状含着泪道:“奴才一共请了五位太医来,春竹姐姐要了陈院判和张太医,后来宋太医和另一位太医又被德妃娘娘请去了......”
元栖不由拧眉斥道:“糊涂东西!郭贵人一人倒还罢了,怎么小阿哥高烧了你也没去再请人?”
夏烟慌忙抹了眼泪,跪下回话:“奴才去请了,只是这个时辰宫里当值的太医只剩下这几位,惠妃娘娘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肯放人,德妃娘娘那处更是如此,奴才实在是没了法子,才去请娘娘来主持公道的!”
元栖听罢面色稍缓,“原是如此,这倒也罢了,你先进去服侍你主子吧。”
元栖也知道回芳墅里还需要她坐镇,没时间去找惠妃的麻烦,冷冷看了一眼春竹,叱责道:“滚出去外头跪着!你主子身子不适不知道轻重,你也不知道么?回芳墅这里还有个小阿哥在,若真出了什么事儿,不光是你,连你主子也要一块儿受罚!”
春竹一脸不情愿的被人拉出去了,室内一时间除了来往的脚步声,便是一片安静,看着太医沉重的面色,元栖心底也沉甸甸的。
过了一阵子,三个太医终于前来禀告。
负责郭贵人的太医瞧着还勉强镇定些,和元栖先前所想的相差无几,郭贵人先前生产时就伤了身子,如今又在寒冷的湖水里泡了好一阵子被救上来,寒意入体,身子骨大有损伤,只要日后好生养着便不会出错。
另一个太医沉沉叹了一声,只道:“小阿哥高烧不止,又耽搁了许久,待用过了药,今夜烧若是能褪下来,往后也只能细心将养着。”
太医说话委婉,潜台词便是小阿哥经了这遭,再经不起任何风浪,一不小心便会夭折。
想想来时舒心不少的郭贵人和健康活泼的小阿哥,元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等郭贵人和小阿哥的病情平稳下来,元栖留下贺儿守着,才回了凝春堂安睡。
不想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回芳墅那头却有消息传来——郭贵人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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