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舍里氏被安嫔和博尔济吉特氏一人一边牵着手,穿一身嫩黄的厚衣裳,背上也披了一件带着毛的斗篷,乍一看倒有些太臃肿了。许是刚刚离家,所以赫舍里氏很是拘谨。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喝酒,元栖便吩咐小膳房的人给她热了一盏牛乳喝。
安嫔出自汉军旗,自小读着诗书长大,举手投足间带着江南女子的风韵,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对着雪便不由自主要想起些别的事情。偏偏在坐几人不懂,她亦无法诉说,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唯有宜嫔和博尔济吉特氏性子爽朗,也不拘谨,什么都能聊上几句。
郭贵人五年生了四公主,伤了身子,因此不喝酒,便撑着下巴静坐看雪。
元栖已经渐渐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地将一束梅花拿来,摘了几朵花握在手心,揭开煮酒的小炉往进扔。身侧没有宫人,其余几人各做各的事情,都没注意到,只有赫舍里氏瞧见了又慌忙低下头去。
被派出去折梅花的贺儿推开宫门,手里还抱着几束红梅,一反常态地匆匆跑进屋里,顾及在场的另外五人,她强压着声音在元栖耳朵跟前说:“娘娘,出事儿了!王福和咱们宫里的宫女兰双结成对食,在外头行苟且之事被佟贵妃撞了个正着,正拿了人往永寿宫来呢!”
元栖一惊,酒瞬间醒了大半。
宫中严禁太监和宫女对食,轻则赶出宫中,重则赐死,本朝早有先例,更有甚者,还会连累到主子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眉心,早就知道太后寿辰后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有人从她身边的宫人下手。
贺儿还在等着她发话,见她面色酡红,眼神不大清明,连忙吩咐:“快给娘娘拿醒酒汤来。”
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元栖随意拭了唇角,示意宫人将那五人请下去,而后定定神道:“如今到哪了?”
贺儿点头,脸色难看:“奴才回来的时候贵妃的辇驾已经到了隆福门。”
正说着,宫门大开,佟贵妃自辇驾而下,徐徐走入永寿宫正殿。她似乎真有些被吓到了,面色恹恹,看向元栖苦笑着道:“你宫中这二人未免太不知分寸,凑成对食也便罢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放肆。得亏今儿只是冲撞了我,我带着这二人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着他们终归是永寿宫的人,要处置也该你来。”
元栖深深蹙眉,福了一礼,敛容道:“贵妃娘娘统领后宫,自然要您说了算。”
佟贵妃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宽慰,她道:“宫中严禁对食,按律应当打了板子再逐出宫去,那么冒犯主子这一项就不必再罚。妹妹看如何?”
元栖心下明白过来猜出她的用意。这么把两个人都打一顿赶出宫去,看似事情完美解决,但后头的隐患却都到了她一人身上。这二人被一路押回永寿宫,其中内情早晚要弄得众人皆知,御下不严这个名头她是非背不可,另外,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听从于佟贵妃,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主见,便是以自己的无能怯懦衬给佟贵妃立威。
简直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典型。
元栖漠然扫了一下底下跪着的二人,兰双和王福人都被布条塞了嘴巴,王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兰双则双目满是怨愤,心底一动,道“贵妃娘娘宽厚,只是依妾身来看,这二人冒犯娘娘若是不罚,难以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不如干脆将其二人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兰双听罢这话,忽然挣扎起来,嘴里含糊“呜呜”地叫着什么。
元栖仿佛才刚刚注意到一般,先是面露讶然,而后冷声问道:“怎么?贵妃娘娘金口玉言,难道你还敢反驳不成?”说着便吩咐人拿开堵着她嘴的布条,凛然发问:“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佟贵妃面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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