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做出反应,霍月寻又笑了笑,从旁边抽了条小毯子过来将纪灼裹住,语气亲昵又似撒娇:
“再说了,我知道小乖你生病才刚刚好,我还缠着闹着要跟你做这个……我是什么无理取闹的大变态吗?”
“你乖乖地在这里休息,躺好哦,”霍月寻松开了纪灼,“我去做饭给……”
话音未落,霍月寻的袖子被纪灼牢牢攥住。
简单而廉价的一楼房子,采光和通风都很差。客厅内悬着的白炽灯惨白而发旧,能发出的光亮有限。霍月寻的大半张连隐没在阴影中,让人无法窥见一丝半毫。
他的声音却轻快含笑:
“……小乖,怎么了?”
恍惚间,盯着霍月寻莫名有些孤单和落寞的背影,纪灼想起了许久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小月亮。
那会他自己都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天真仗义,生性活泼;既能够沉下性子仔仔细细地画一整天的画,也能喊上十几个朋友一块到篮球场内挥汗如雨、打一整天的篮球。
某个周末早上,好几个他班里的同学跑到他家门口喊他去球场,他还没完全清醒便翻身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带着水杯准备出门。临走前却突然被宋嘉莉叫住,往手里塞了个电话。
“灼哥,”
电话那头是一道轻声细语,小月亮温温柔柔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雀跃和期待,“素描要用的画架、画板、素描纸,铅笔,橡皮,美工刀……所有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今天可以去找你吗?我想跟你学怎么画画……”
纪灼一怔,看了一眼身旁围着的五六个蓄势待发的同学:“唔,行。那你们先去打球吧,我——”
话音未落,那些人便不干了,吵吵嚷嚷地搭上了纪灼的肩膀,托着他的胳膊往外走:“画画什么时候都能教,打球可是好几个星期才能找到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就是啊!况且我们那边那么多兄弟都等着你呢,你上次说好了今天要展示你的三分球,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先来后到,我们今天先约的打球,你明天再教他呗!实在不行,你要不把他一块喊过来打?”
“……”
电话这头的七嘴八舌被一字不落地传递到了电话的那头,纪灼被夹在两方中间一句也插不上嘴。沙沙的电流声持续了几秒,小月亮轻声开口,打断了众人:
“没关系的,灼哥先去跟他们玩吧,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完全准备好……”
这话一出口,纪灼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那些男生们便欢呼一声,三下五除二挂断了电话,把他拉出去了。
一群半大少年们的精力极其旺盛,跟用不完似的,吃完午饭休息了十来分钟就原地复活。每个人轮番上阵,哪怕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雨丝,也没有一个人率先说要离场。
唯有纪灼一个人,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心神不宁地盯着头顶厚重发黑的云层看了半晌,突然开口:
“我先回去了。”
旁人一阵哀嚎:“这就走了?又没有下很大,再打一场啊?”
“不行,我妈得骂我了,”纪灼拒绝地理由很有说服力,眼神却有些飘,“下次吧,下次我从头打到尾。”
说罢,他冲着身后的一帮友人们挥了挥手,往球场外走去。
走着走着,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从走成了跑。
细小的雨丝也越飘越大,成了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阵带着泥土的白烟。
纪灼顶着大雨跑回了家,冲到廊檐下甩了甩身上的水,就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雨幕中,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身后传来“唰啦”一声,宋嘉莉撑着伞出来,拧着湿哒哒的纪灼就想说他,结果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口中的斥责却突然变成了一声“哎呀”。
“这不是你那个朋友吗?他早就在这儿等了,我跟他说你去球场了,他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下这么大雨呢!”
“还有啊,你今天跑出去打球干什么,”宋嘉莉忧心忡忡地随口提了一嘴,“你难道不是好多天之前就答应人家要教人家学素描吗——”
纪灼的心猛地一颤,接过宋嘉莉递来的伞,大步流星地往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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