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没直接发?钱,她手搁在钱上,笑?着说:“发?钱之?前,还有点节礼要送大伙,这几个来月不管是剪纸、草编还是织羊毛线,都累得够呛,又尽心尽力。”
“这一年忙碌到?头,我也指望着婆姨婶子来年能再多关照,多上心,就给每家一副对联,六张红剪纸和两张福字,一卷红绳,还有一小包红枣。”
坐在那的三四十个妇人全愣住了,她们可从没想过?除了钱,竟然还有节礼,这种意料之?外的惊喜,让她们的喜悦猛涨,笑?容都克制不住。
有的就忙说:“这哪使得,你?说你?这么客气?做啥?”
“俺们不能收,收了像啥话,不就占你?的便宜,哎呀,收回去收回去。”
但是那话语却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拿着吧,今年也给家里添点喜气?,”姜青禾面上的笑?意浓重,“其他?门神、年画的可得自己买了,这等会儿拿了钱,别舍不得。”
女人们笑?开了花,嘴都合不拢,光是瞟着钱袋子,自己心里又有笔账,晓得这次能赚不少了。
虽然姜青禾不会当面喊钱数,可大家眼睛多利啊,光是从上去领钱的人听了后失声大喊,到?兜着钱笑?得露牙花子过?来,就晓得肯定发?了一笔。
也确实不少,至少姜青禾跟领到?钱的人都清楚,最多的有一两三钱,最少的都有七百个钱了。
而一只猪崽只需要一百个钱,鸡鸭崽子不足五个钱,哪怕是七百个钱都能买上不少好东西?了。
她们内心充盈着激动,只觉得腰杆子更硬了,要晓得自家男人做苦力活小一个月,也就三四百个钱,而她们却赚了这么老些。
从办事房出去的时候,女人们左手拎着一袋钱,右手拽着一袋红彤彤的年礼,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可把候在门口的男人们一惊,有的上手去拿钱袋子,嚯了声,大声问,“抢钱庄去了?”
“俺呸,啥抢钱庄去了,这都是俺日夜操毛的辛苦钱,”女人一把夺过?来,拿起红纸头在他?面前甩了甩,仰起头嘚瑟地说:“晓得这是啥不?年礼,你?听俺给你?数数,一副对联子,六张大红剪花,两张福字,诺,红绳团,还有包枣干。”
“可叫你?把住了这门好活计,往后家里都靠不着俺喽,”男人背着手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这娘们是越来越能耐了。
女人们欢天喜地出去炫耀时,姜青禾还留在屋子里,等着毛杏过?来拿她的银子。
从今年五月染坊开始收槐花,她爬大槐树上摘了槐米卖的钱,割红花、采蓝草,到?后面在童学带孩子的工钱,织毛线的钱,一律全都在姜青禾这。
毛杏来得很快,她几乎是跑过?来的,头巾掉了大半,两颊通红。
她站在姜青禾前面时,还喘着粗气?。
“这半年多来你?的辛苦钱,按我的账没记错的话,是三两五钱六,”姜青禾把那只有六十个麻钱,剩下是三两碎银的小袋子推向她。
毛杏咽了咽口水,她心跳得很快,上下嘴唇不停开合,最后问,“真有这么多?”
“有啊,你?那时卖槐米一趟卖了三十八个钱,后头又进山去采,卖了七十五个钱,割红花是六十六…”
姜青禾随口就把那每一笔的账给报出来,在毛杏震惊的眼神下,她叹了口气?,“所以这笔钱真的有这么多。”
她看向毛杏的眼睛,问道:“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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