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大锅里炖的是?土豆烧肉, 还有伙夫今儿个做的苞谷饭,拿苞谷粒磨成细小的糁糁, 掺了红豆、豇豆蒸成一锅饭,另有煮的大锅酸菜粉条子和羊脂剁成的馅,做起?来的脂油包。
这伙食比姜青禾以为的要好一点?,不过她不知道,要是?再早个把月来,那吃的就是?馍馍配辣菜疙瘩、腌咸菜,外加黄米散饭、糊糊和窝窝头这种的。
工房虽然银钱上头并?不亏空,但?支付了木匠的工钱后?,加上很多?款项收不回来,其?他方面有心无力,尤其?是?吃食上,能?吃饱有力气?干活就成。
不过自从徐祯改了织布机的脚蹬子,织匠和坊里定得多?,大多?给的现银。手头宽裕起?来后?,加之徐祯跟管事说秋冬本就容易招病,吃食又没有一点?油水,要是?倒下一批木匠,在入冬前?这批织布机就没办法交付了,管事才新招了个伙夫。
等菜烧好起?锅,盛菜婆子敲着锅铲朝外喊:“来吃喽——”
一帮子人涌进来,那一团团黑影遮住了烛光,大家手里拿着热腾腾的红薯,敲着碗,七嘴八舌说话等饭菜盛到碗里。
“哎呦,今儿个有腊肉吃,嫂子指定你带的吧,这咋好意思?嘞”
“还有炖肉,俺在外头老早闻着这味了,肚里掏食虫犯了,一直叫唤,”汉子猛扒了口肉,含糊不清地说。
姜青禾给他们打?菜,一直笑着说:“甭客气?,我们家徐祯在这里劳你们多?多?看顾了,他回去一趟老说大家伙的好,啥事都照顾他,我这回来看了一趟,还真是?,也?没啥好给大家的,就炒了几个菜大伙吃点?。”
徐祯则不好意思?低头炒菜,好些人忙摆手,“那是?徐哥自己有本事,俺们也?就小事上能?帮把手,说照料实在惭愧。”
不过吃着香喷喷咸滋滋辣乎乎的腊肉,配着黏黏糊糊的土豆和大块的炖肉,实在把人吃美了,大冷天浑身暖烘烘的。
大伙又觉得吃了这好东西,得要些表示才成,有些本来跟徐祯不太对付的也?软了态度,决定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跟徐祯关系好的,那就更不好意思?,想着活计上多?分担点?。
一群人吃光了四样大菜,连一大锅饭的饭底都刨得一干二?净,包子更是?一个不剩,才渐渐摸着吃得饱胀的肚子离开。
伙夫离开前?交代徐祯,“到时候没火了再走,几步路甭送了,你们吃着吧。”
忙活到黑夜沉沉,一家三?口除了吃了块酥饼,还没吃饭呢。
吃火锅不够一群人吃的,锅子实在太小了,但?一家三?口窝在小小的桌子,挨着火盆吃正好。
火苗舔舐着土暖锅,暖锅咕噜噜起?泡,蔓蔓半跪在椅子上,端着碗手往前?伸,她要吃油豆腐。
姜青禾夹起?一个给她,徐祯嘱咐道:“里头有汤,要戳开慢一点?吃。”
蔓蔓笨拙地一手拿一只筷子戳开油豆腐,她低着头说:“我知道,烫要呼呼吹。”
她噘嘴呼呼吹了几口气?,吃了皮,嫌味道不够,蘸了一点?酱汤,再来一块冻豆腐,汤汁在她嘴巴里绽开,她吃得眯起?了眼。
蔓蔓在饭桌上并?不安静,吃包子时她会晃着脚说:“我在童学里吃过烤包子。”
“婆婆放在盆子上烤,烤的好黄好干,里面都是?油,有点?硬,我得用牙磨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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