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介意给他?们帮助,或者说扶持,她一路走来,得过多少人的济也不知道。
当二牛他?们得到一份详尽的粮作信息,和几车高粱杆得来的钱,踏上了一条他?们想要走的路。
而?姜青禾则望着这成片将地面铺满的高粱杆,她陷入了沉思,忙哪头起呢?
是先?将高粱杆先?拉走再挑拣,还是先?挑拣,再拿到各家去,叫婶子们破成篾子,还是说更要紧的是,那么多的高粱杆,还有以后不知道多少的羊毛,她放哪?
遇事不决问土长,土长靠在自己小屋的椅子上,她说:“喏,有事才想着来找俺,平日人影也不见个。”
姜青禾叹气,“忙啊,忙死个人了,你要是想见我,晚上来嘛。”
土长呸了声,“滚犊子玩意。”
“你说有那老些东西,没法子放,俺想着,”土长正经起来,看了眼姜青禾,“先?放你之?前那屋子里去,空着没人气,也是要生虫落灰的。秋收后在染坊边上起间大仓房。”
姜青禾好久没去那屋子看过了,她此?时想起来,不免有些怔仲,她想想说:“放那去吧。”
土长出来跟着她往外走,两?人也好久没咋碰过头,有些事情想说说。
“你瞅那片戈壁,”土长站在拆掉的围墙后,指着远处那茫茫戈壁滩说,“俺托人买了些树苗子,想着等晚些,地里粮食都?能收了后,叫大伙来种树。”
“也不怕你笑话,虽说近两?年,老天给面子,没咋刮黄毛风。可俺真怕啊,你们南边肯定没见过黄毛风刮起来,外头呼嚎的,庄稼、树根都?被拔起,屋里地上全是沙,抖抖身上都?有一两?斤。”
沙尘暴的威力,姜青禾只在视频里看见过,但不妨碍她明白,它的到来只会?让本来就脆弱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沙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加重?。
她以前的民族学虽然跟白上的一样?,可早年间,她去过田野调查,学过几个有效治沙的方法,印象最深的,应该是麦草方格法,毕竟真的上手?干过很多天。
姜青禾摇头,“虽然我没见过黄毛风,可我懂得几点,想要在戈壁或者是瀚海里种树,种下去是不成的。”
土长当然知道不成,来场大风又或是雪,树苗子就悄无声息地一棵棵倒伏下去,死在了戈壁滩,年年种,年年死。
她望着这片早前给春山湾带来数不尽困恼的戈壁滩,只要它还是戈壁连着沙漠,那压根没有任何安稳可言。
只要春冬两?季刮几场席卷来的黄毛风,这一年的收成大树尽毁。就像五年前,小麦半数以上被吹走,田税都?是延后一年补交的。
以前她只有一个人想法子,大伙劝她算了,人是斗不过天的。但是现在,姜青禾会?告诉她,“害,这治沙一年治不完,就十年嘛,十年不成就二十年。”
“而?且土长你信我的话,我真知道个法子,今年那些稻草都?收过来,之?前麦草还有的,也拿过来,不够没事,我问问二牛,让他?去外头各村各户收嘛。”
“树苗子还得再看看,得去司农司问问,啥耐旱一点的,沙漠里种的,那沙打旺的牧草就不错,我们这里都?能种,还有花棒啥的,它就生在沙里的。”
土长沉默,主要是跟春山湾相?邻那片戈壁滩和沙漠,无边无际,也许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全种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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