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也来收,天爷菩萨哟,小丫你快跑些去叫你爹拿些”
“等俺啊,大兄弟,俺去搬了来,你等俺啊!”
一时间,刚围在这里的一群人,撒丫子往自家窑洞门前跑去,往常他?们干啥都?是慢走的,生怕跑几步,肚子攒的那点粮就没了。
如今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二牛和成子帮忙挑拣高粱杆,不得不说,虽然这片土地瞧起来荒凉又贫瘠,黄秃秃的,连树苗子也没几棵。
可长出来的高粱杆,却是难得不错的,中间不糠,很多一根到头都?是笔直的,没有半点弯曲。
要是破了杆编做炕席的话,那一定是顶好的炕席,一点毛刺也不带有的,而?且摸着光光凉凉,热天睡起来也不黏腻起汗。
二牛他?们头次壮着胆子出来收高粱杆,这几个月大伙都?赚了一笔银钱,虽然比起大户,那真是不够看的,可对他?们而?言,几两?银子那真是老多了。
有了银子兜底,才敢出来试试。
但大伙都?是老实本分人,压价也压不来,本来说好按根数的,一百根三?个钱,可瞅见这么好的杆子,又觉得价给的低了些。
几个人嘀嘀咕咕在商量,那老汉一见这架势,登时想屈膝,又觉得人家不喜这做派,心里悬着颤声问,“孩阿,你们还收吗?”
“收的收的,俺们正商量嘞,你们这篾子好得很,想着能不能多给些,”二牛忙开口解释。
老汉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问,“不要钱,能换粮食吗?”
他?忙说:“不要啥好粮,俺不贪的,”老汉指着那老大一座的“高粱杆山”,抠着自己手?忐忑地说,“换两?升硬糜子成不?”
他?们这地方偏得要命,路又难走,手?里头有了几个麻钱,也花不出去。
毛家庄里的好些人,这辈子都?没走出这个地方过。
老汉起了个头,才有人也大着胆子应和,他?们说话声音都?不大。不像是春山湾里的,恨不得隔着一亩地,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叫你听见他?说话
吃不饱常年饿肚子的人,哪有力气高声说话。
二牛他?说:“俺得回?去收粮才成。”
此?时他?自己也不能预料到自己以后的路,因为收高粱杆,因为恻隐之?心去收粮,而?走了倒卖粮食的路。
逐渐成了一个有良心的粮客。
而?眼下他?正马不停蹄回?到春山湾里,收各家今年的硬糜子,将几斗硬糜子倒给他?的枣花婶说:“今年你还能收收,明年俺不种那老些硬糜子了,俺种些软糜子,也磨了黄米面,做黄米糕、油糕吃。”
“你是地主老财家有余粮了,也敢说这么阔的话了,”张婆子抱着篓子出来,闻言笑话她,往年她们哪家不是靠满山遍野长起来的硬糜子过冬的。
哪怕硬糜子磨成的黄米,牙碜得很,吃着剌嗓子,熬出来的黏饭筷子插下去,拔都?拔不出来,可大伙靠天天吃,顿顿吃,撑过了冬,熬过了青黄不接的二三?月。
但今年跟往年也是真不同?了,至少枣花婶很得意地回?,“俺不仅种软糜子,俺今年还要留些稻子自个儿吃嘞,那油菜和甜萝卜,也都?不卖了,卖那几个钱的,还不如俺编些谷篓子,做个十来日就有了。”
“婶阿,到时候俺年底也做次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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