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入口,那条被木头栅栏隔开两岸绿草, 中间宽阔而平坦的大道。
娘嘞,这年头草原上除了长草, 居然还能生路!
领头的摸着自?己下巴,他转过身问?,“老二,你说俺们往里头走不?”
“去瞧瞧,”骑马先生说。
驼队在外围驻扎,两人?则踏上大道走进草原,两边是扎进地里的木头围栏,高大牢固,捆绑着两根横木,哪怕是骆驼也没有办法越过栅栏,啃食后面的牧草。
当然现在的牧草被割得只剩薄薄一层,所以草原上的尖顶干草堆尤为显眼。
“那是啥啊,草垛子?”领头的脚蹬在靠下的木栏杆上,手紧握上面的木头,整个身子探出去,力?图瞟清楚。
在他撩起衣摆,准备跃进去时,有牧民赶着勒勒车从不远处过来。
“老乡,阿,不是,那个蒙人?兄弟,”领头的用生涩的蒙语试图套近乎。
拉木头过来准备搭草架子的巴图尔一听,顿时乐颠颠地一拽缰绳,马拐个弯往这边走,他惊喜地喊,“驼队大当家?的是不?还记得俺不,巴图尔阿!俺们草场跟你换了羊的,你们买了俺们做的肉干。”
领头的,不,他觉得还是大当家?听着带劲。
他立时默认自?己为大当家?的,他连连点?头,“俺没忘啊,好家?伙,你们这大半年卖了羊发家?了啊?”
巴图尔跳下马,拎着缰绳往他们边上走,闻言爽朗一笑,“啥发家?啊,皮袋子也没几块砖茶。”
大当家?斜眼,半点?不信,“少蒙俺了,你们这路都通了,没赚钱费那劲,不是脑子叫驴子给撅了。”
“是不是边商从你们这过了,”骑马先生说话还靠谱点?,“从这走去大部?落更近点?。”
边商是对南北两边专门过来跟蒙古族做买卖商人?的称呼。
巴图尔听得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害了声,“啥呀,这路方便额们歇家?和其他把式走的。”
他指指背后的北海子,“那里也修了条路,有路才走得快。”
为了这两条路,真的是全?部?落上场,小娃捡石头,女人?拔出草根,老人?一点?点?刨地夯实压平土块,男人?去贺旗山砍木头,慢慢才建起围栏。
大当家?和骑马先生面面相觑,大当家?又指着架在草场上的一个个草垛问?,“这又是啥?”
“那阿,”巴图尔憨憨笑着,“那都是水泡子,俺们本来想着给填平的。后头大伙一商量,架起草棚,这底下就是个窝子了,让那些野牲崽子越冬。”
“等开了春,俺们给絮上新?的草料,引那些禽鸟把蛋产在里头,就不会老被羊群惊着飞走了,又是叫其他东西给叼走了。”
春季的草原是禽鸟孵蛋期,往常这时,牧民已?经转场回来,放牧时羊群的动静会惊得禽鸟弃蛋奔逃。
“这些一片片围起来的草地,额们开春会种?上野豌豆、野燕麦、羊茅、鸭茅这些,俺们这里的草种?太少了,羊光吃苜蓿难长膘的,”巴图尔脸上满是骄傲地跟他们说,“俺们已?经种?了好几片,前些日子下了场雨,那些草一下蹿得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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