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得快,抢个?头的。”
有?个?老婆婆背着粮走得趔趄,跟一旁的老头子?说:“比往年多一斗的糜子?,留几斤稻子?,其他全给换了?。”
“今年可以吃得饱点了?,不用只吃夜里这一顿。别老吃黑面馍馍了?,俺们也换点麦子?,吃一碗面条。”
“可不是,多一斗的换价,俺家今年出了?二石的稻子?,那就多了?老些,总算能松缓些了?。”
大家晒得黝黑,天?天?在地里劳作的脸上?,此时都是舒展的笑容,哪怕没?吃上?一口稻子?,顿顿吃着咯嗓子?的糜子?,缺油少盐,他们也从来没?怨过生养他们的这片土地。
反而时时感恩,土地养育了?他们。
姜青禾坐在一旁记账,她?心里到此时真的明白,粮食为啥是农家人?的命根子?。
多点粮,哪怕是粗粮,也能在冬日?不挨饿,不求一日?三餐,只想能过上?一天?吃两顿的生活。
换粮的人?里徐祯用板车拖着自己和四婆家的粮食来,蔓蔓站在板车上?,有?人?说:“前头记账的娃子?厉害的,粮商就是她?谈来的。”
“那个?是前半年来湾里的,住东头那家,都不出来走动的,叫啥名俺给忘了?。”
“南边来的可真有?本事阿,俺真不知道?咋谢她?哩,今年俺媳妇刚生了?崽,正愁粮呢,”一个?汉子?眼里有?泪花,粮食是农家永恒的根。
“那是我娘,”蔓蔓大声地说,她?可骄傲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徐祯忙把她?抱下来,冲四周笑笑,蔓蔓摇着脑袋咧嘴笑,“爹,娘可真厉害。”
她?不知道?发生了?啥,可她?就是晓得她?娘老厉害了?。
“对,你娘天?底下第一棒,”徐祯说。
他有?点说不出来话,听着那些由衷的赞扬,他与有?荣焉。
换粮的时候,苗阿婆也来了?,在车队还没?来前,姜青禾跑了?一趟山里告诉她?。
其实两个?人?除了?后来,姜青禾进山给她?送桶送簸箕外,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她?还是跑了?这一趟。
也许还记挂着苗阿婆曾经说要给她?做酸汤面吧。
“闺女?,山里的高菊花开了?,到时候你来,婆给你做酸汤面。”
苗阿婆搬完粮食后又折返说。
“哎,婆你等我,”姜青禾扬起个?笑容,两颊鼓起。
换粮现场闹哄哄的,可笑声却没?停过,搬粮食的汗大颗砸在地上?,但心里太踏实了?。
账记完了?,粮食也换的差不多了?,宋大花还到姜青禾借了?四升的稻子?,拼拼凑凑换了?五斗硬糜子?,而姜青禾那六斗稻子?,全换了?麦子?,她?太讨厌吃糜子?。
换完粮晚霞铺满整片天?,姜青禾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脸,想着等会儿要挑头特别健壮的马骡子?。
没?想到,有?好些大娘围过来,手里提着篮子?,很?热情地握她?的手,那样?粗糙的指腹,姜青禾却没?伸回手。
把装在袋子?里的黄豆,自家腌的酱,好几串干辣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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