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了。
姬恂见消停了,起身理了下宽松衣摆,淡淡道:“本官还有事,先行一步。”
两人赶忙恭送。
姬恂抬步走出去,气势凛然,非同常人。
知府和布政使对视一眼,忽然没来由地道:“陆大人是否是跟随陛下久了,这张嘴……好像也有了退敌之威。”
布政使揉了揉眉心,随意道:“想来是吧,总不能这人就是陛下吧……”
话音刚落,两人忽然对视。
这段时日所有的细节后知后觉一一闪现脑海中,直到汇聚成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县衙公堂一派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两声沉闷的身体砸在地上的动静。
衙役赶忙冲过来。
“大人!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疫还未彻底制住吗,来人啊!”
布政使奄奄一息,眼瞳都散了,口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陛……陛下……?”
陛下刚出县衙,回京的车驾已侯在外面。
周患正坐在那拿着鞭子玩,瞧见姬恂出来,他干脆利落飞身过去:“陛下,要走了吗?”
姬恂蹙眉:“召淮呢?”
周患摇摇脑袋:“不知道啊,从昨日起就没见他了。”
姬恂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永宁医馆,商陆正在将新买来的药材一一分类,对面的小院也在重新修建,乒乒乓乓热火朝天。
刚将一种药材分好,就见“陆大人”大步冲进这一片狼藉还未收拾好的医馆,气势汹汹好似要杀人。
商陆拱手行礼:“陆大人。”
县衙厢房已是空空荡荡,楚召淮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商陆。
姬恂闭了闭眼,知晓他若出口想必就是无法忍住的疾言厉色质问,宛如不讲理的暴君,只好强行忍住情绪,给周患使了个眼色。
周患得到陛下冷厉的眼神,成功揣摩圣意,肃然上前一把揪住商陆的衣襟,冷冷道:“是不是你将白神医藏起来了?他在何处?说,否则要你性命!”
姬恂:“……”
商陆:“……”
医馆一片寂静无声。
姬恂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当初为何要留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心腹周大患,反而将最察言观色的殷重山调回晋凌任总督。
商陆被这般威胁也没觉得畏惧,往后退了半步挣开周统领的手,颔首道:“燕枝疫病已控制住,小水说还想四处走走,昨日刚离开。”
姬恂一僵,下颌崩得死紧。
楚召淮……真的走了?
周患也吓了一跳,忙问:“神医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
姬恂站在阴影中注视着斜照而来的光,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他终于到:“他走时……可给我留下什么话了?”
商陆道:“没有,不过他留了样东西给陆大人。”
姬恂抬头看去,脸微微一僵。
整洁干净的木匣中,放置着姬恂的“念想”。
是那枚玉佩。
姬恂将匣子接过,注视着那枚被保存完好的玉佩,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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