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
见陛下这张毒嘴依然威力惊人,周患就知晓他好得差不多了,上前将人扶着半靠在高枕上,将在小火炉上温着的药递过来。
姬恂垂眼喝了几口。
周患见陛下脸色还好,开始对他说正事。
“燕枝的大疫已控制住了,幸好其他县并未爆发大疫,知府和布政使在商议,是不是这个月底就能打开城门,任百姓去留。”
姬恂“嗯”了声:“可。”
周患又叽叽歪歪说了些有的没的。
姬恂他“啧”了声,知晓不能等周患开窍,索性直言道:“召淮呢?”
“哦,神医还在营帐忙活呢。” 周患道,“神医还有心疾呢,这样忙活可不是个办法,陛下要不去劝劝?”
姬恂握着药碗的手指因用力,指甲微微发白,将口中苦涩的药吞了下去。
他已没了立场和身份去要求楚召淮做什么。
周患见他没应答,只好说:“好吧,那我让商陆大夫去劝一劝,神医一直喊他哥,想必是听哥的话。”
姬恂:“……”
姬恂指腹越发青白,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碗捏碎。
不可否认周患这话是对的,楚召淮心软,向来经不住旁人的劝说。
当年在璟王府哪怕再难过愤怒,赵伯一哄他吃饭他还是乖乖道谢,从不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旁人。
如今大疫控制住,商陆一去,定能劝说住楚召淮。
可好像哪里不对……
姬恂默然注视着只剩了个药底的碗,像是一道雷光驱散了眼前迷雾一般,意识陡然清明起来。
商陆只认识楚召淮三个月,就能提建议哄人去休息。
他为什么不行?
当年两人分开得太过惨重,留下好似天堑般不可愈合的伤疤。
姬恂似乎是畏惧那道伤痕,甚至未去看那伤有没有愈合,对待楚召淮束手束脚,如今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关怀的话都无法坦然说出口。
姬恂眉尖紧锁着,思绪混乱极了。
周患想了想,又把京中发来的传信拿给姬恂:“大疫已控制住,太子殿下发来家书,委婉询问陛下何时回京。”
姬恂回过神来,听到是姬翊的信,随手接过。
就见被朝臣阿谀奉承赞为“高才硕学,可比宁王”的太子殿下,家信用词甚为简单直白。
「父何时归?众臣欺我年幼,斥我疑我,望速回替我出气。
翊三跪拜求。」
姬恂:“……”
姬恂将信揉了揉,准确无误砸周患脑门上。
这叫委婉?
周患将弹起来的信纸接在掌心,没心没肺地问:“那陛下要回京吗?”
姬恂偏头凉凉看他。
周患“哦”了声,知道答案了。
***
燕枝县的大疫短暂控制住,两日内除了陛下外只有几个人染上,且都是轻症,好得极快。
水已彻底退了。
本是一片好风景,放眼望去却被大水席卷得树桥坍塌,满地荒瘠。
京城的钦差亲至,临江州的知府和布政使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各处奔波,短短一月彻底控制住,赢得百姓一阵传颂。
楚召淮在营帐外的空地处,坐在小凳子上研着药。
阳光倾洒,有几个已无大碍的病人从营帐走出,外面正有亲人来接。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着空荡荡的衣袍,欢天喜地地奔向不远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