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或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楚召淮站了起来,侧过身没看他,也没看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个。”
“召淮!”
姬恂起身上前几步叫住他,犹豫半晌,一向怼边天下无敌手的嘴此时却说不出任何有用的措辞。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你留下,做、做个念想?”
楚召淮:“……”
从没见过有人硬塞着,还让人做“念想”的。
楚召淮背对着他,轻声道:“真的不用——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王爷所做的任何事我都是理解的,所以不会怨你。”
姬恂脸色一白:“召淮……”
楚召淮没再多说,缓步从长亭走下去。
哪怕楚召淮这样说,姬恂仍是跟着他,努力遏制住想要强留住他的冲动,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
脑后几乎被盯出个窟窿,楚召淮看着远处在马车边等着的白鹤知,忽然前所未有地意识到。
他要离开京城,离开姬恂了。
天下这样大,他四处行医,陛下被困那精致的金笼子里,两人恐怕再也不会相见。
楚召淮脚步越来越慢,终于缓缓停下。
姬恂……
往前相处的种种刹那间浮现脑海中,茫茫大雪中一箭将他救下的姬恂,癔症发疯也没伤他半分的姬恂,嘴上毒得要命却会为他拿回娘亲书信的姬恂……
楚召淮眼瞳微动,呼吸乱了一瞬,忽然一转身,大步朝着几步外的姬恂奔了过去。
姬恂一愣。
楚召淮一袭雪白衣袍带着墨香和药香,好似一片松软的云撞在姬恂怀中。
……给了他最后一个拥抱。
姬恂愣怔在原地,手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合拢,直接死死将楚召淮拥在怀中,好像要把他揉碎在怀中,永不分开。
楚召淮双手抱住姬恂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呢喃着道:“姬明忱,我走了。”
姬恂呼吸一顿。
不是王爷,不是陛下。
楚召淮终于唤了他的表字,却是在和他道别。
和那句“我喜欢你”一样,明明得偿所愿,却不合时宜。
姬恂紧紧抱着他:“楚召淮……”
楚召淮从来都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一抱即分,没有半分停留,后退数步强行挣脱开姬恂青筋暴起的手臂,从他怀中离开。
最后看了姬恂一眼,楚召淮头也不回地朝着马车而去。
姬恂僵在原地,眸光倒映着楚召淮踩着马凳钻进马车中,白鹤知朝他微微一颔首,车夫等两人坐稳,终于一挥鞭子。
马车朝着南方而去,不多时扎进枝叶扶疏的密林。
暖风拂来,将姬恂微抬手臂的宽袖吹得左右而动。
留下他。
意识中有个声音在拼命嘶吼。
九五之尊,不至于连个人都拦不住。
姬恂脑海中思绪翻飞,酝酿着无数个让精兵良将将楚召淮抓回来的念头。
白鹤知只带了个长随做车夫,周患一人就能将楚召淮轻轻松松抢回来,关在宫中无数人看守,逃也逃不掉。
到那时,楚召淮彻底属于他,自己心中那股难以填平的掌控欲也许会得到满足,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可直到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姬恂也只是僵在那,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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