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撞缓慢朝着宫中而去。
白鹤知犹豫了下,却也不再多想,飞快上马而去。
公主车辇之上,亲卫跪在那为姬抄秋打扇。
“宫中消息传来,恐怕便是今夜了。”
姬抄秋“嗯”了声:“陆无疾何在?”
“正在东宫守护太子。”
太子残废之事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姬抄秋又问:“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可还活着?”
“那日解了毒后,活蹦乱跳。”
姬抄秋唇角轻轻动了动。
那般挑衅世子、对王妃出言不逊妄图侵占,竟还能安然无事活着。
不是姬恂的手段。
姬抄秋手撑着小案托着腮,眼眸一眨,猝不及防落下两行泪。
姬恂……似乎真死了。
亲卫愣了愣,伸手将帕子递过去:“殿下节哀。”
姬抄秋涂着蔻丹的手指缓缓擦去脸上的泪,轻声道:“我并不哀伤,只是高兴。”
亲卫:“……”
太和殿中,血已被擦拭干净。
姬抄秋身着白衣缓步而下。
整个太和殿全是药味,姬抄秋一步步走到寝殿,明黄床幔分挂两边,露出上面躺着的苍老男人。
姬抄秋眉梢轻轻一动,上前福身一拜:“父皇。”
燕平帝难得清醒着,艰难撑着手坐起:“抄秋来得正好……将金丹拿来。”
姬抄秋颔首称是,从一旁拿出一粒金丹恭敬奉上前。
燕平帝和水吞咽下,喘息着躺在枕头上,等着这起死回生的金丹能让他重焕生机。
姬抄秋坐在小凳子上,因侧头的动作发间步摇微微晃着,金光闪闪,晃得人眼睛疼。
燕平帝恹恹道:“那棺中……可确定是明忱了?”
“千真万确。”姬抄秋道,“父皇安心便是。”
“哪能安心?”燕平帝呼吸短促,艰难道,“明忱死了,可他朝中的人脉、晋凌的旧人还在,阿翊还活着……”
姬抄秋歪头看他,觉得父皇很奇怪。
明明亲昵地叫着“明忱”“阿翊”,却句句皆是杀机。
“太子已残废了……”燕平帝耳朵嗡鸣,并未瞧见姬抄秋的神色,“虽然老三胆小无谋,但只要璟王宁王一脉绝了后,便对他产生不了威胁,勉勉强强能坐稳皇位便好。”
姬抄秋看着她的父亲,颔首说是。
早在她父皇以驸马一族的血逼退她不该产生夺位念头时,她便已彻底死了心,不再妄图向燕平帝乞求任何东西。
她若想要,那就不择手段去争去抢。
姬翊不像姬恂,还未长成羽翼,不动脑子就能将人轻轻松松按死。
燕平帝正想着,忽然感觉喉中一阵腥甜,胸口剧烈起伏两下,一口血猝不及防呕了出来。
他瞪大眼睛,下意识朝姬抄秋伸出手去。
姬抄秋也体贴地伸手握住父皇苍老惨白的手腕,眼眸潋滟,漂亮却没有光芒,像是件漂亮的琉璃。
她轻声道:“父皇,可有事要吩咐?”
燕平帝这段时日头脑昏昏沉沉,根本不清晰了,对上姬抄秋无情无感的眼眸,似乎清醒了一瞬,艰难道:“你……”
姬抄秋眼泪倏地落下:“我在。”
燕平帝一哽,怒目圆瞪,几欲背过气去。
九五之尊如今被困小小床榻上苟延残喘。
姬抄秋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趣,歪着头目不转睛瞧着。
恰在这时,“锵”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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