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回来抽他了。
就在险些憋不出哭出来时,远处传来周患的声音。
“王妃!”
姬翊一惊,急忙冲了出去。
灵堂之上,只剩下无人在意的付松茂走到棺前注视着那具穿着华贵的尸身。
天潢贵胄,坐拥美人。
可那又如何,死后还不是化为骸骨,深埋地下。
付松茂笑了声,转身拂袖而去。
****
大公主府上,亲卫回来复命。
“……王妃得知消息从护国寺回京,刚到璟王府便劈棺验尸,无人敢拦。”
姬抄秋正在修剪花瓶中的红莓,漫不经心道:“王妃反应如何?”
“似是……悲痛欲绝,灵堂上瞧不出,但回寝房时在石阶上一脚踩空摔伤,昏迷不醒。”
姬抄秋叹了口气:“不愧是皇叔心爱之人,竟然如此用情至深。”
亲卫道:“看王妃反应,棺中人定是璟王无疑了。”
“应该吧。”姬抄秋剪去一枝梅,淡淡地说,“告知璟王府的暗桩继续盯着王妃,所有和他接触、交谈之人悉数盘查。”
瞧大公主的意思,似乎还在对璟王之死存疑,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将死讯传去护国寺,又紧盯楚召淮。
亲卫颔首:“是。”
姬抄秋想了想,又道:“王妃是个罕见的美人,连皇叔都拒绝不了的美貌,想必京中定有不少人暗中倾慕。”
“是,今日楚荆门生付松茂特意前去吊唁,想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姬抄秋记起护国寺匆匆一瞥,以及皇叔待王妃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若皇叔真是假死,得知被他视若珍宝的人被人觊觎,恐怕依那人的疯癫,必然忍不住会现身。
付松茂此人,太过君子,做不出什么侵占人妻之事。
还是得烧一把更烈的火。
***
璟王府燃着烛火,整夜通明不灭。
天蒙蒙亮,赵伯一夜未睡,重新寻来一口金丝楠木的棺将王爷大殓封棺,忙完后快步去暖阁看王妃情况如何。
可一打开暖阁的门,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褥子已凉了。
赵伯登时吓清醒了:“周患!周患——!”
周患从房梁上落下来,朝他“嘘”了声。
赵伯急得要命:“王妃呢?!”
周患指了指寝房。
赵伯怔了怔,轻手轻脚撩开帘子走进寝房中。
宽敞床榻上,床幔层叠垂下,窗棂未关,隐约有寒风轻拂而来吹得漆黑纱幔缓缓而动,露出里面蜷缩着的人影。
那一刹那赵伯甚至以为是王爷。
轻轻撩开床幔,坚硬冰冷的榻上宽而大,楚召淮不知何时来的,正手脚蜷缩成一团躺在中央,一件厚重披风披在身上,雪白毛边落在脖颈处微微动着。
好像被人拥在怀中般。
昨日失足摔下台阶,好在周患扶得快,只是手腕在撑地时崴了下,雪白腕子上缠着纱布,无力搭在枕头上。
楚召淮睡得正熟,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赵伯眼圈一红,小心翼翼放下帘子。
关闭窗棂,又将炭盆搬到床边,落地的动静似乎大了些,将榻上的楚召淮惊醒。
浑浑噩噩间似乎察觉到炭盆的热意,楚召淮翻了个身,将那件玄色衣袍抱在怀中,含糊地道:“不要炭盆。”
赵伯犹豫了下:“可外头起了风,似是要下雪。”
楚召淮不知有没有听到,又梦呓似的说了声:“不要炭盆,王爷……”
赵伯一愣。
楚召淮闭着眼,好似身处梦中,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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