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门外传来周患的声音:“我回来了……唔,重山你笑什么,又发羊癫疯?赵叔?赵叔您也被传染了?!来人啊,快传府医!”
殷重山、赵伯:“……”
姬恂:“……”
姬恂凉凉往外瞥了一眼,却没做声,缓缓将视线落在楚召淮身上。
本来觉得发病那日并未伤到楚召淮已算克制,可骤然回想起竟然逼迫他试毒……
细想下,昨日楚召淮那句“没有不喜欢你”,竟是在姬恂险些将人重伤、又毫不信任地逼他试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好像所有加诸到楚召淮身上的不幸、不公和悲惨,他都能轻而易举谅解释怀。
难道他就不知道怨吗?
楚召淮垂着眼喝粥,无意中瞧见碗里有颗用来熬色的蜜饯,唇角一绷,强忍着高兴拿勺子将蜜饯扒拉到一边,等着最后再吃。
姬恂注视他良久,将温热的药一饮而尽,语调微僵:“日后不必你试毒。”
楚召淮想了想:“那要找其他人试?”
“不用。”姬恂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试毒”,神色不自然地道,“今日平安坊有集会,想去玩吗。”
楚召淮赶紧将碗放下:“我能出去玩?”
姬恂:“嗯,想去哪儿都可以。”
楚召淮面露喜色。
姬恂眉头一蹙:“……除了回临安。”
楚召淮不明所以:“我自然知道,王爷为何说起这个?”
姬恂:“……”
姬恂见过大世面,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直接反问:“那神医想去哪儿?”
楚召淮才不告诉他,生怕他又叫殷重山跟过去。
“没有,我目前哪儿都不想去。”
姬恂听出他不想和自己多说,站了半晌,突然一语不发转身拂袖而去。
楚召淮奇怪看着他好像很愤怒的背影。
王爷自从断药后性子越发古怪,他也没多想继续吃粥。
楚召淮慢吞吞用完早膳,赵伯端着承盘小跑过来,笑着道:“王妃,这是正月的月钱,您揣怀里买些东西玩儿。”
楚召淮诧异道:“王妃还有月钱呢?”
“自然了。”赵伯被这话逗笑了,“王妃在临安时府里竟然不给月钱吗?”
楚召淮难为情地笑了,没回答。
有倒是有,不过他没人在意,一月估摸也就一钱银子。
年幼时,白家其他表兄弟表姐妹有父母祖父母疼爱,不光有月钱更有平日的赏赐,成日挥金如土,不像他要紧巴巴地花才能勉强活着。
看着承盘上堆成小山似的银子,楚召淮眉眼弯起。
那些关扑得来的银子虽多,赵伯帮他换成银票往小矮柜一塞,扭头就忘——也可能是因为他这辈子没有过如此多的钱,没什么拥有的真实感。
不如这些白花花的一百两让人看得开心。
楚召淮手指纤细素白,一手托腮一手漫不经心拨着白花花的素银玩了玩。
不过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赵伯,世子今日出门了吗?”
赵伯忙道:“没呢,王妃找世子有事?”
“嗯。”楚召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想让世子带我出去玩……不是,买些药材。”
赵伯也不爱看楚召淮成日窝在房里,担忧他被憋出毛病来,闻言乐呵呵地点头:“世子一向爱玩……爱买药材,必定答应。”
说罢,笑着走了。
楚召淮将银子拿起来抛了抛,又“呼”地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听音。
来到京城后每次出门都有要事,还从未好好玩过。
平安坊……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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