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跟前放着盘刚做出的醋鱼,他爱吃酸甜口,喜滋滋吃得干干净净。
姬恂吃了一口,问:“味道如何?”
“很好吃。”楚召淮拿筷子拨了拨鱼头,老老实实地说,“就是这鱼有点小。”
姬恂手一顿,喝了口冷酒,搁筷不吃了。
楚召淮疑惑看他。
每日姬恂好像吃得比他还少,成天只吃冷酒,这样不会病得更厉害吗?
楚召淮没心没肺地用完膳,又高高兴兴回去数他的嫁妆了。
殷重山隐约感觉王爷似乎在生闷气,犹豫着道:“这王妃……似乎不太知礼数,要属下找人教一教吗?”
寻常说话没大没小,你啊我啊没半分敬意;
方才还不知分寸,不等王爷开口就抢先质问殷重山;
最重要的是,他好似完全不知王妃职责是何,随心所欲只图自己欢喜,为了点破嫁妆就能先离席。
殷重山都忍不了,可姬恂竟然没有半分不悦。
如果不是楚召淮的身份是他亲自查的,他都要以为这人和王爷有过什么情缘了。
姬恂拿着冷酒,像是没听到这句:“推本王去院里。”
殷重山眼皮一跳。
去院里做什么?
片刻后殷重山就知道了。
湖边点着烛火,姬恂坐在北风呼啸中,慢条斯理往湖里抛鱼钩。
钓鱼。
殷重山:“……”
王爷终于还是疯了。
***
楚召淮数了好几遍嫁妆,彻底死心了。
果不其然,楚荆不蠢,哪怕有姬恂的施压,也并没有将他娘亲留给他的书信送来。
已死之人的未尽的话语最能引人好奇。
楚召淮最开始听到他娘有信留下时,的确心跳加速,近乎失去理智,拼了命地想要立刻知道这世上唯一爱他之人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话。
可如今却想通了。
白夫人那样疼他,所留书信必然是爱护之意,反正是已知的事,他看与不看,并不受半分影响。
唔,接下来就是该想着如何破坏楚召江的名声。
等逼得楚荆先受不了,这样就能获得主动权。
自从回门后姬恂就开始忙碌,好几日都不回府,却留了不少护卫,说是保护王妃周全。
漏给嫁妆之事让镇远侯府狠狠丢了大脸,更加成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楚召淮被一堆人围着,有些想借着这阵东风使坏,却也苦于不能出府,无法施展。
没几日,就到了小年夜。
京城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彤云密布,朔风劲哀,凛冽寒风几乎要刮掉人一层皮。
似乎要下雪了。
楚召淮裹着衣袍,坐在院中听着府外焰火鞭炮喧哗。
没一会,管家回来了:“回王妃,王爷还未回府。”
楚召淮“咳”了声,试探着问:“那……小年夜我、我能出去玩吗?”
管家有些为难:“王妃恕罪。”
“哦。”
楚召淮也没强求,反正这些年无论哪个节日他都只是孤身躲在小院子里一个人过,今年也没什么分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京城的烟火比临安得要好看。
又漂亮又响,好像万家灯火也将他这处空荡荡的院子连带着热闹起来。
管家犹豫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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