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总,去哪个医院,离这儿最近的就是N大附属医院了,咱去那儿?”
庄雁鸣还没说什么,孟归南立刻拒绝道:“不去。”
庄雁鸣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去三院吧。”
“不去。”孟归南再次拒绝道。
“孟归南。”
庄雁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空气沉寂了片刻,他像是妥协了,语气略有些无奈地对老陈说道:“去万园春。”
万园春声名在外,环境与口味都是一绝,价格自然也让孟归南这样的普通人望而却步。
孟归南还想说“不去”,但瞥了眼庄雁鸣的神色,把那两个字又给囫囵咽回去了。
尽管并非出自孟归南的本意,庄雁鸣今天确实是帮了他,加上上一次替他解围,请人吃顿饭还人情也是应该的。
孟归南拿出手机,偷摸查了下万园春的人均消费,只觉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喉咙,难以呼吸。
他试着建议道:“庄总,我知道一家特好吃的店,请你吃个饭?”
二十分钟后,庄雁鸣穿着一身手工定制,剪裁合体的西装大衣和孟归南坐在了露天大排档的塑料凳子上。
天气很冷,桌桌都摆着冒着热气的长形铁盘,烤鱼滋滋啦啦的响声和人们喝酒聊天的声音混成一片。
两人坐的位置靠近马路,一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从他们身旁飞速掠过,孟归南吹了个口哨:“真帅!”
古斯特的背影消失很久,他才收回视线,拿起桌面上的菜单。
庄雁鸣拆开一次性餐具,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孟归南。
他脸上带着伤,头发横七竖八胡乱支棱着,身上裹着的那件黑色羽绒服胸口的印花都掉了色,里面白色衬衣的领口粘上了星点的血渍,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又可怜。
但他讲话时语气依旧轻快:“我跟你说,这家做的烤鱼特好吃,保管你吃一回就忘不掉。什么百园春万园春的,压根比不了。”
庄雁鸣盯着他额角的青紫看了两秒,突然说道:“孟归南,你可以选择过更轻松一点的生活。”
“你跟我,三年,我给你五百万。”
孟归南握着半截铅笔正在菜单上划拉着,听见庄雁鸣的话动作顿了顿,头也没抬地回道:“我这么值钱啊?”
孟归南觉得自己再次看走了眼,庄雁鸣和付枫晚一样,摆出一副用钱买下他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施舍的样子来,连同他的身体打包卖出的尊严,付枫晚不在意,庄雁鸣也不在意。
“庄总,我这人,虽然穷吧,志气还是有一点的,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点完菜,孟归南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了她。
“烤鱼多来点香菜啊姐。”
“好嘞。”
围着花围裙的大姐拿着菜单走远,孟归南才重新看向庄雁鸣。
“什么叫更轻松的生活啊?比我过得难的多了去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孟归南抽了张粗糙的纸巾去擦桌面上残留的油污,“这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
“普通人身上不会背着四百六十万的外债。”庄雁鸣微微凑近了孟归南,声音很轻,“孟归南,你看得见你未来十年的人生吗?”
庄雁鸣调查他。
孟归南缓慢地抬起头,脸色比夜色沉,半晌,他突然笑了:“你跟我谈人生?大好人,你要救我啊?”
说完,他抓起桌面上丢着的烟盒,磕出一支咬在齿间。粗糙辛辣的烟气从口腔一路灌进身体里,有些东西还是没能压住。
“干你屁事。”
孟归南的反应在庄雁鸣的预料之中。
可拿捏人心有什么难?无非是让他直面他最害怕的,或是给他他最想要的。
做生意,底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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