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听不清这些人的话,姜梦气得大哭,高声嚷嚷着什么,而姜先生沉着脸色站在一旁,姜夫人看姜之状态不对,捂着他耳朵不想再让他听见那些话。
为什么?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难,全世界都容不下他和程离,程离还在宾馆等他,而他至今也没去找过他。
程离,程离……
“啊——”尖叫声划破长空,“妈,妈!”
“医生,快叫医生!”
姜之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惊恐,“奶奶,奶奶?”
那晚是真正的鬼门关,姜老太太从手术室出来后只剩下一口气,真正的一口气。
半夜已经联系殡仪馆了,凌晨的时候姜老太太睁开眼睛,看着比往常都有些精神,状态也清醒了一些。
满屋儿孙围坐一旁,关切地看着床上的人,姜老太太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苍老的手拍着姜之手背,“之之,跟那孩子分开吧。”
姜之眼睛干涩发疼,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他握着姜老太太的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全家的目光汇聚到姜之身上,有谴责,有默然,有痛心。
有人开始说话,“姜之……”
“之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姜之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哑得不像他,“好,奶奶,我分手。”
奶奶闭上眼睛,像是放下一桩心事,转而对别人说话。
姜之消失了一切感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他就静静在那儿坐着。
直到哭声开始在病房里响起。
姜老太太没了。
他走出病房,机械般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程离那一栏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程离昨晚发的晚安,但他没有回。
他机械般地按下三个字:分手吧。
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病房里涌进了很多人,也出去很多人,盖着白布的床被推出来,姜之终于从麻木的状态脱离,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
姜老太太的后事安排得仅仅有条,那几天人人都没忙,包括长孙姜之。
今天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他掏出自己屏幕碎了的手机,打开看消息。
姜梦在他旁边说:“哥,你这屏幕到底怎么回事,换个手机好了,太不顺眼了。”
姜之没理她。
姜之至今觉得分手那天的自己跟个傻逼一样,打下那几个字后就把手机如同烫手山芋一样从七楼的窗户扔了出去。
事后整个人如同死过去又活过来,不断想程离的反应,想这个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当晚就打车回医院去找手机。
幸运的是手机被他扔到一个景观草球里,除了屏幕开裂划破,别的问题没有,这几天他也没经历去换屏幕。
姜之把程离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把自己封闭到一个小盒子里,用繁忙的事把脑袋填满,不然就会不受控制去想程离。
他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打算睡觉,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薛松发来的消息。
这人高考似乎发挥得不错,这几天朋友圈天天发动态,一整个京城阔少的状态。
-我操,你跟程离什么情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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