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论对谁说,秦砚北的未婚妻,甚至太太,站在他身边,都不至于那么违和不相配。
电梯在云织的左侧面,这时候“叮”的一声门打开,里面站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哭得眼睛通红,可怜巴巴抿着嘴,一看到云织就摇摇晃晃跑出来,扑到她腿上。
云织一怔,小家伙抱着她委屈地抽气,话也说不全,她弯腰摸摸他头,轻声问:“是跟家长走散了吗?”
小孩儿重重点头,问他家长叫什么,他又说不出来,一个劲儿黏着云织,张开短短的小手想让她抱。
云织无奈,蹲下身拿纸巾给他擦脸,准备哄一哄就送去护士站,小孩儿却一点不认生,软乎乎靠进云织怀里。
秦砚北走出病房,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云织,那一刻的脚步突然乱了,他刚要打电话,转过拐角就看到她半蹲在阳光倾泻的窗边,怀里温柔搂着一个陌生孩子,颊边有笑意。
心口上鼓胀到极点的那个血泡,在病房里,秦江川说了那么多的情况下他都能撑得住,但这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云织耐心给孩子擦脸的轻缓动作,如同长满倒刺的利器,把他贯穿。
云织感觉到灼人视线,一抬头对上秦砚北的眼睛,赶紧站起来,没等说话,另一部电梯就打开门,方简匆匆出来,一见着那孩子,长舒口气,再一瞧揽住孩子的是云织,有些啼笑皆非:“是你啊,抱歉抱歉,我小侄子,给你添麻烦了。”
“方医生?”
方简把小孩儿拉过来,跟她解释:“听说秦董醒了,跟砚北见面,我怕万一有什么话会刺激到砚北,不放心就干脆来医院守着,底下那些人认识我,就放我上来了,只是这小屁孩今天没人看,我本来带他过来是想请护士帮个忙,没想到他——”
话音未落,他就芒刺在背,扭过脸正撞上秦砚北的目光,吓了一跳:“砚北你出来了,没事吧。”
秦砚北没回答,拧眉扫了眼哭哭啼啼的小孩儿:“把孩子领走,别缠着她。”
云织直觉他情绪不对,对小孩儿好像抗拒到厌恶,她上前两步握住他手,一摸才发现凉得过分,于是用双手把他包住,想用自己体温给他暖过来。
秦砚北低头看她,把她往怀里带,扣着她腰。
力道太大,她腰间有些疼,没有挣扎,安慰地抚了抚他绷直的背。
秦砚北哄着云织先下楼回车里等他,等电梯下行,他才看向方简,低声问:“我的病,是不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方简见他严肃,也正经起来,沉默一会儿说:“药物确实不起什么作用了,不过要说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MECT你还没做过,这个我们以前就达成过共识,没到最走投无路,你自杀可能性太大的时候,绝对不碰。”
“你也知道,MECT是电休克疗法,属于比较极端的治疗方式了,处理不好,或者承受能力不够,容易造成脑损伤,记忆也会受影响,虽说英国那边针对这个有突破,但你的头脑太重要,生产线上那万众目睹的大飞机还等着你最后收尾,你不能涉险。”
“再说了,有云织在,你的状态应该可以稳住,再说这不就快订婚了吗?”
“如果订婚还不够,就抓紧结婚,等彻底安定下来,你就更能好转了。”
秦砚北站在窗口渗进的日光里,全身却像结满冰棱。
织织还不爱他。
甚至还不知道,他至今奢想着她会愿意嫁给他,没有取消订婚。
她很可能已经听见了秦江川的那些话,明白跟他结婚意味着什么,她是喜欢小孩儿的,而他,这辈子也许都不配让她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会遗传的精神病人。
他居然是到今天,才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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