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随处可见的一辆出租,和价值高昂的黑色轿车交错而过,男人紧紧盯着,骨节绷得苍白。
司机在外面不知所措,后排车窗忽然降下,秦砚北深黑的眼睛阴森噬人:“……还不跟上去,等什么!”
司机长出一口气,他就说嘛,什么宠物,云小姐怕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想多了,以他对太子爷的了解,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同进同出的,怎么可能不重视。
他也没胆子多嘴,上车启动,不远不近往前追,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家中档的连锁酒店门前,云织下车进去,再也没出来。
黑色轿车就在酒店对面的路灯下,秦砚北透过车窗,注视着云织的背影消失,再到楼上某一扇窗亮起,他才靠在椅背上烦躁地合上眼,太阳穴里神经扯痛,跳动着往心脏里戳,一下比一下更深。
“……这地方一天多少钱。”
司机忙回答:“均价四五百,环境很好的,安全。”
秦砚北拧眉。
抠死她算了,有本事跟男朋友作成这样,一门心思要吵架,硬气地离家出走,就不知道去找个像样的酒店住?!
她已经习惯南山院了,在这破地方住完一天,最多明晚就会回去。
受点罪也是她自己折腾的。
秦砚北笃定云织会自己回家,割破的手指却在阴影中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他收拢握住,仍然无法抵消那些从心底不知名处向上蔓延的陷落感。
“开车,”他声音仍旧冷静,听不出任何波动,“回南山院。”
这次不让她自己清醒,以后还会变本加厉要求他爱她。
这两天她爱去哪去哪,他才无所谓。
秦砚北深夜回到南山院,家里一片漆黑,往常这个时间会开着的那几盏灯,似乎成了无底的黑洞,吸纳着胸腔里不断翻涌的燥乱戾气。
他从轮椅上站起来,不自觉走向后院的玻璃温室,面无表情按开灯,照亮大片鲜嫩的菜苗。
秦砚北颊边线条收紧,俯身想把云织种的这些碍眼东西拔掉,最好树也砍了,但等冰冷指尖触摸到菜苗上面,他只是不耐烦地抚了两下,刚要离开,目光就猝然一跳。
角落里有棵苗居然黄了一片叶子,在满眼绿油油里尤其扎眼。
秦砚北脱下大衣,解开衬衫袖扣挽到手肘,露出肌理修长的小臂,他半点不在意身上的西装裤和皮鞋,直接踩进泥里,碰了碰那片卷曲的黄叶。
啧。
等那女人回来,看见了又得难受。
他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菜叶黄了怎么处理,回答都让扔掉,说已经救不活了,死心吧。
秦砚北盯着那几个字,难以言明的某种空洞在心底一寸一寸往下掏,他打电话给助理,肃声交代:“找个种植方面的专家过来,越快越好。”
助理以为南山院种了什么名贵品种的花,紧急请了一位专业大拿连夜过来,到了一看齐齐傻眼,谁也没想到需要援救的对象是一棵价值不到一块钱的幼年小油菜。
专家啼笑皆非,但对上秦家这位祖宗的瞳仁,玩笑话都咽了下去,有些战战兢兢地说:“拔掉就行,已经黄了,不可能恢复原样。”
只是一句正常回答,这间色调气息都显得温暖安谧的温室里,就像四季颠倒,无形寒意带着凛然攻击性,让人只想逃跑。
等助理有眼色地把人请走之后,偌大房子只剩下秦砚北一个人,他目不转睛看着那片黄叶,想象云织抱住膝盖蹲在这儿,一脸失落地跟他说:“砚北,是不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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