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变化。
从中,他窥见了一丝转机——
一个可以重新靠近陆瑜的转机。
所以,在没清楚这个“转机”是什么之前,他要静观其变,不能贸然行动。
但不管陆瑜对他态度变化的契机是什么,他都会牢牢抓住这个、或许是唯一能再次靠近陆瑜的机会。
“言言?在听吗?”
“在。”
孟慎言收回视线,遏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在猎物没有捕捉住之前,他不能显露出任何马脚。
老太太焦急道:“那快回答我啊,急死了。”
想到老太太打电话来的原因,孟慎言又忍不住失笑。
昨天中午,老太太说要做酸菜鱼,一个不小心把一盆酸菜弄他身上了。
老太太给他找了身他大学时的衣服让他换上,就把他那套西服送去了干洗店。
刚刚吃完饭遛弯儿,去干洗店拿衣服,干洗店的人打趣说了句这衣服挺贵的,让以后小心一点。老太太就着急忙慌地来找他,询问衣服价格。
“没多少钱。”
孟慎言安慰她。
“没多少是多少啊?”老太太非要刨根问底。
孟慎言想了下,他其实也不知道。
他衣服都是有专人上门量身定做的,便随口道:“一千多。”
“虽然挺贵的,但也还好。”老太太舒出口气,又乐呵呵地问:“言言,毛衣呢,暖和不。”
孟慎言看了眼身上明显一长一短的两截衣袖,夸了老太太两句。
老太太被哄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快去陪你朋友吧,别让人等急了。”
挂了电话,孟慎言又抬眸朝那间亮着灯光的玻璃屋看去。
陆瑜正转身离开窗边。
留给他一个背影。
孟慎言没有上次看到陆瑜像只骄傲的白天鹅,头也不回离开房间的慌张,以及一瞬间涌起的“他和陆瑜真的没可能了”的绝望。
孟慎言双眸静静地跟随着玻璃屋里的陆瑜。
对陆瑜,他势在必得。
这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生纰漏。
*
海鲜馆生意火爆。
孟慎言回来时,菜还没上桌。
孟慎言极淡地勾了下唇角:“陆总,有什么事,你说吧。”
陆瑜坐直了身体,唇瓣微抿,斟酌了下措辞,才郑重地说:“孟慎言,其实我是想对你道歉的。”
期待已久的“转机”出现了。
孟慎言表情很平静。
但搁在腿上的微曲的手指,仿佛有根神经被猛地拉紧,不受控制地猛颤了下。
他抬眸看向陆瑜。
包厢里的灯光又将他眼眸深处的那抹黯蓝勾了出来,看起来静谧深邃。
瞬间,陆瑜又想起了在追光下浅吟清唱的大男生。
他原本该活在众人的追捧和赞美中。
而不是……如今这样。
穿着粗糙、不合身的毛衣,和多年前的旧裤子。
孟慎言身上那条牛仔裤,是八年前的。
隔了这么多年了,陆瑜之所以有印象,是看到孟慎言那条牛仔裤右边大腿根的位置,有一条黑色划痕。
反复清洗,淡了不少,还是留下了痕迹。
而那条划痕是她弄上的。
那是蝉鸣喧嚣的夏日,她在专心复习,孟慎言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微凉的唇瓣,落在她耳根。
犹如蜻蜓点水,一点点磨人地游移。
陆瑜被闹得发痒,复习的心情被搅弄得稀碎,又不甘心这么被孟慎言拿捏了,伸手去推他。
黑色马克笔,就在那里划下了一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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