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抵达考场的学生,在这之前,抽中水路和陆路的考生全部都已经抵达指定初始点,他们承受了更多的寒冷考验,自然也能够提前行动,选择埋伏地。
应帙此刻的状态很差,如果落地就遇到A级以上哨兵,说不定能被当场淘汰。
他也顾不上太多,甚至没工夫遮挡收不回去的尾巴,顺着风落到了地上,离地还有三米时他摘下伞包,顺着势能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尾巴不耐地拍打地面,激起一层浮雪。
应帙敷衍地想着,大不了说是一层没来得及剥的蛇蜕,或者说他是热感应变色蛇鳞,反正只要死不承认总有借口。
高处隐形的飞行监控器还在紧紧跟着他,甚至从一枚增到了三枚,镜头无死角地对准他,显然星网上对他感兴趣的观众越来越多,才会像现在这样给他更多的直播画面。
白茫茫的雪让他本就糟糕的视觉立刻致盲,应帙不得不闭上眼,飘雪压在枯枝上的声音都会给他敏感的听觉带来负担,踉跄地摸索着转移到一个小丘后面,随即便脱力地跪在厚厚的积雪上,额头也伏下,抵在冰冷的雪之上,勉强镇住那能够逼疯一个人的剧烈疼痛。
后颈腺体突突地跳动着,刻在上方的齿痕发出炙热的温度,如同烙印般彰显着存在感。应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空气刺激喉咙和胸腔,他忍耐着嘶哑地咳嗽两声,咬掉手套,牙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颤抖的指尖泛着红色,快速在胸前的口袋里摸索,好不容易才摸出一条纤维张,不等打开就因为不稳掉进了雪地里。
应帙直接将纤维纸连着那团雪一起抓起来,塞到了嘴里,向导素和白雪一同在口腔中化开,他又摸出向导徽章,一块扣进颈带戴上,另一块贴在唇前,用力地深呼吸。
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该这样肆无忌惮地使用全部的向导素,这些是他三天赖以生存的全部慰藉,除此之外,应帙就只有强效止痛药一条路可走。
但实在太痛苦了,不仅仅是精神域疼痛,还有五感过载带来的晕眩和混乱,天旋地转,最糟糕的时候,他几乎和狂乱期仅有一步之遥,而这才是生存赛开始的第一个十分钟。
遂徊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应帙无法想象,千千万万个十分钟,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
飞行监控器还在兢兢业业地转播着画面,星网的直播间屏幕里,一片苍茫的白雪中,曾经在模拟训练赛上大放异彩的哨兵蜷缩跪在雪上,紧紧闭着眼,如同巨龙守护财产那般将向导徽章贴在唇前,汲取着熟悉的向导素。凌乱的呼吸缓缓恢复平稳悠长的频率,不耐敲打地面的长尾也逐渐柔顺地盘在主人腿边。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留言划过屏幕:
[他后颈上有牙印,这就是特种人的标记吧?]
这条留言打破了沉寂,很快就有人和他聊了起来。
[对,我查了资料了,这就代表这名哨兵是有主的。这种宣告感情的方式好霸道,真希望普通人也可以有。]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颈带是特种人保护重要器官的特殊装备,但我还是觉得颈带好色气啊!]
[哨兵和向导之间这种独一无二的羁绊好浪漫,他肯定很爱他的向导吧,才会在不舒服的时候被对方的物品安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