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架在沙发上,眯起眼睛找准星。
想来想去都还是很想叹气,于是又叹了口气。
漂亮的脸上挂着诚实、恳切又带一点遗憾的表情,他低声说,“但那是自私使然,我自顾自的要求当时并没有考虑他的想法。”
顾清晖的手指动了动,他脸上的表情很少,说话的样子像是在进行秩序性的分析和重构,“并不是你自顾自的要求。”
就算给楚漆一个机会让他走,他也不会走的。
痛苦和爱欲一样都是沼泽,抓着人的脚踝往下拽,而楚漆显然没想过往上爬。
江声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从耳朵里一过,张口道。
“如果做恋人很痛苦,那就分开,如果做朋友很痛苦,那也……”江声顿了顿,眼皮耷拉下来,睫毛眨动的频率慢了一点,“分开。”
“这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所有人的相处之道。”江声说,“我不喜欢被情感束缚的感觉,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也讨厌对谁始终愧疚,感到沉重,那不符合我的本性。”
江声如果要一边纠结、犹豫、愧疚,一边又想从这样的纠结犹豫愧疚中挣脱出来,同时还要思考怎么样做才能不伤害到楚漆的话,这种事根本就做不到。
江声在餐厅试着和楚漆说的时候,他的反应却像是不那么想善罢甘休。
“按你这么说。”顾清晖看着他,“你现在也是自私使然,自顾自的要求,没有考虑他的想法。”
江声眨眨眼,“唔。”
很难否认。
江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大王牌,他摩挲了两下,夹在指间用力弹了出去。他看着墙面上微颤的牌面,咕哝着,“反正……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我会自己和他说,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就被迫选择。”
江声把一沓牌都扔完了,手里空空的,他扭头看顾清晖,然后对他勾了勾手指。
顾清晖:“不懂。”
“脸!”江声招了招。
顾清晖:“……江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江声站起来就听到他这句话,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什么以前是以前,你俩以前做啥了我请问】
【啊啊啊香香的,感觉比起现在的顾导说不定以前的学生顾导更香一点!!什么召之即来的小狗即视感啊我好爱吃】
【你都大导演了,自己演一下曾经的自己不难吧?懂点事识点趣揣摩一下观众爱看什么好不好(嘿嘿)】
江声径直从顾清晖的鼻梁下摘下眼镜。
黑发落在眉眼,他有些轻佻地把眼镜腿触在他的胸口收折起来。
顾清晖喉结不动声色地窜动一下。
江声黑色的眼睛向来让逼视他的人感到矛盾。怎么会有人兼具耀眼的飞扬感和无害、平静?
江声直视顾清晖平静的淡色眼眸,把眼镜轻轻塞进他胸前的口袋,“戴着眼镜,你的眼神也不怎么好。之前不是还很了解我吗?”
他笑了下,“你问我的选择……你现在明白了吗,大导演。”
明白了。
江声永远是江声。
如果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法做到永恒,花会凋谢,日月会轮转,星星和海岸都会迁移,那么那江声的冷漠就是一种永恒。
*
“江声不在这里。”萧意靠在门框上,带着微笑,长睫遮了点眼睛,眸子便在温润中显出一点暗沉,“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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