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为外国人开阔表达的一句话,江声却打断,“你到底有完没完?”
空荡的办公室,线香的香盒散出的味道和药苦味中和。
月光透过窗落在地毯,清瘦的影子被他踩在脚底,江明潮看着被好好地摆放在桌子上的合照,低声开口,“嗯。”
江声还没挂掉电话,倏然又注意到挂在床单上的月光的变化。阳台似乎有人,似乎在偷听他打电话。所以一说到再见,玻璃门立刻被人拉了拉。
江声皱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阳台。
不是错觉,有一道影子在窗帘后晃来晃去!
江声立刻扭头,示意顾清晖快去看看。
被他放置很久又完全当工具人对待的顾清晖沉默一会儿,解释说,“门外有一些盆栽,风吹起植物留下影子是很正常的,江先生。”
“哐哐哐——”
门开始被人砸起来,江声听到了一道被闷在玻璃外面有些不清晰的声音,“江声——”
江声沉默两秒,扭头看他,“我是傻子,还是你是聋子。”
顾清晖:“江——”
“我数三声。”
顾清晖只能从床上下来,“哗——”地拉开了窗帘,平静的浅色眸被月光照亮,剔透干净不染半点尘埃。
窗帘被拉开的一瞬间,外面手臂还打着石膏急得像热锅蚂蚁的男人怔松了一下。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收缩了,眼角的泪痣显出热意。眉眼尽管被烦躁感笼罩,第一眼看到他的脸依然会留意到他的帅气。
江声探头看,茫然又惊讶,嘴唇张合两下,叫他,“……沈暮洵?”
沈暮洵的眉毛皱得很深,视线第一时间在房门内转圈。在见到他之后表情松了松,只是目光仍然带着一种隐忍的火气,急切地在江声的脸上、脖颈、手臂,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反复逡巡。
在注意到他手腕上两圈红痕的时候侧脸隐约绷紧了一瞬,而后吸了口气。
他的手按上玻璃,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顾清晖先开口,“沈先生登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
沈暮洵脸色阴沉下来,漆黑的眼眸拧转漩涡,视线牢牢盯穿他的脸。
顾清晖的睡衣规矩地扣到最上方,头发有些潮湿,一双眼睛淡而疏离地审视着窗外的人。
尽管他看起来的样子和平时没有半点不同,沈暮洵还是有种强烈的直觉指示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顾清晖就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上次沈暮洵就看到了!
问题在于他有什么身份管,有什么理由管,他急匆匆翻过来,就是为了看江声在顾清晖的床上放松躺着的样子吗?
沈暮洵的手缩紧。
他不想看,可是没办法,不想面对可是没办法。他甚至不想再对江声动一点点感情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最大的错误就是音综那两天的共处,几乎让沈暮洵有一种重新拥有他的错觉,那样盛大热烈的情感让他的理智死去,他的底线彻底堕入黑暗。
而这种错觉如今正在胸腔内不断蓬大,像是挤入血液的气泡一样让沈暮洵不安,强烈的不安、慌张的爱倾轧而来,他甚至没有抵抗的能力。
沈暮洵的胸腔起伏了一下,扯起嘴角露出笑。
背着光的角度让他的微笑变得阴沉甚至是狰狞,他反复劝告自己这时候不应该质问,因为他没有理由。没有理由的质问会让他看起来像个疯子。
他的视线艰难地从顾清晖的脸上移开,看向已经翻下床,赤着脚在地毯上走过来的江声。
江声刚挂断电话,走过来看向顾清晖,“不放他先进来吗?外面这么冷,晚上只有几度。”
顾清晖看向他,“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自作自受吗?何况江先生,您知道,我讨厌私人空间被打破的感觉。”
江声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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