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乱的额发遮住眉眼,绑起来的小揪也有些散开,让他看起来有种狼狈又靡丽的好看。
像是匆忙从家里逃窜出来的小少爷,从窗户滚落进灌木丛,一路来到他面前才想起整理衣冠。摘掉碎叶掸掉灰尘,尽量打整干净之后,就会是这样既清爽又凌乱的样子。
别这样。
沈暮洵的目光注视他,在江声抬起下巴催促他的时候,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地叫喊。
别这样,让我觉得你好像很爱我的样子。
可另一道声音又在细雨中狂吼。
让我再看看,哪怕是虚假的也让我看看吧。
他垂下眼,轻声说,“好。”
尽管对江声的把戏不感兴趣,但沈暮洵还是如约在心中默数。
三。
江声的手在手背上一拍,摊开手掌,掌心的皇冠消失不见。
沈暮洵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江声转移他注意力的方法而已。
二。
江声打了个响指。
一。
“啪——”
巧合的是最亮的舞台光也被关掉,露台陷入一片极致的昏暗中。
江声手掌一收一放。在透过顶棚间隙落入视野的一线月光中,细微的灰尘都如此显眼。
那道光落在江声手心。
一朵开得正艳,并且永远都不会衰败的假花绽放在他白皙的手指间。
江声显然非常自得,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声音都飞扬了好几个调,“铛铛!”
面对这样的眼神,沈暮洵咽下一切可能伤害他这种目光的言语,随即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干涸。
为什么要这样做。被他揭露之后就该把皇冠扔掉不是吗,气急败坏骂他不知好人心然后走掉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变魔术给他看,为什么要送他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他说这些话。
会有人对前男友这么好吗。
沈暮洵恍惚着想。
……其实,他之于江声而言也是不同的吧。
所以江声才会容忍他在他的脖颈留下深刻的咬痕,在他很丢脸地掉眼泪的时候顾虑他的面子为他出头,把象征胜利和爱慕的皇冠和玫瑰送给他。
其实江声对他是很好很好的。
不是吗?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误呢,何况那归根到底本来就是萧意在从中作梗。
这样的想法像是干燥秋天落在草垛的一点火星,不受控制地烧起了满天火光。
像是咽了一整把滚烫的沙子,沈暮洵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哑起来,“哪里来的。”
“顺来的。”江声捏着假花杆晃晃,那朵花就在薄纱似的月光里泛着细闪的微光,“卜绘那一脚不是把造景踹翻了吗,我摸了一朵……问过道具姐姐的。她说送给我。”
沈暮洵看着那朵花,最后默默接了过来。
好廉价的花。
质感糟糕又粗糙,毫无质感可言。
可是沈暮洵说不出话,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江声的偏爱,好像总是处于被他忽视的边缘。在看楚熄和他双人约会直播的时候,嫉妒就已经如藤蔓般疯狂蔓延。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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