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都竖着耳朵高度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他们以为按照江橘白的武力值,肯定能成功,估计要不了几脚,门就会被踹烂。
结果外面忽的安静下来了。
江橘白体力耗尽,他捂着胸口,撑着墙壁,弯下腰大口喘息才得以缓过来。
这群杂种。
听着操场上成群的虫鸣,寂静的走廊一眼望到头仿佛望见了一块黑漆漆的墓碑,江橘白直起身,仰头靠在了宿舍外面的墙壁上。
他在想,如果那天他没说要帮李小毛和陈港出口气,不进入那个地下室,那么他跟鬼灵之间的结界就不会被打破,一切都平静如初。
而不是像如今,死的死,伤的伤。
旁边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陈白水拎着手电来巡逻了,他一照照见江橘白,“还站在这儿做什么?今天也没月亮给你看啊,想家了?”
江橘白让到一边,“他们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什么?!”陈白水大喝一声,他随即一巴掌拍在门上,“做什么呢你们?啊?快点给我把门打开,我数三声,三!二……”
最方便开门的位置上跳下来一个男生,他叫李药香,个子又小又瘦。
但占了体型的好处,他的动作跟猴子一样灵活,从跳下床到开门后又窜回到床上可能只花了一秒钟,陈白水都没看清到底是谁来开的门。
江橘白跟在陈白水身后走进宿舍。
陈白水举着手电,刺眼的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去,“谁叫你们这么干的?”
没人吱声。
江橘白已经走到了放脸盆毛巾的位置,取了洗漱的东西,拐出门往浴室的方向去了。
陈白水冷笑一声,“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别以为我跟你们以前的班主任一样什么都装作不晓得,我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裤子楼下跑道集合!谁不来的,明天请家长,我陪他们好好喝一回茶!”
江橘白低着头在水池子边上刷牙,听见外面走廊凌乱拥挤的脚步声,他扭头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徐武星拎着裤子朝楼道冲,屁股后面跟着宿舍里的一堆人。
再扭头看回镜子,身后一道白影晃了过去。
江橘白握着牙刷的手猛地顿住,他不敢回头,紧盯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身后,深红色的地板砖上刻着柚子的图案,里面刮着一地的水渍,还没干,在惨淡的白炽灯下,反着冷光。
江橘白收回目光,慢慢地将眼皮落下来,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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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你也太不厚道了,晚上多冷啊,我就穿了条秋裤。”
“今天只有十六度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干嘛非得站在操场上说?老陈我搞不懂你,我真的搞不懂你。”
“我们又不是故意把江橘白关在外面的,我们真的睡着了,没听见。”
陈白水关了手电,“没听见?那门上全部都是脚印,他肯定是踹门了,踹门你们都没听见,谎话张口就来?”
十一个人的队伍里没人再出声了。
陈白水的面色缓和下来,到底还只是一群小孩子。
“蛙跳两圈,跳完回宿舍睡觉。”他说。
“老陈!你这是干嘛呀?我们下次不这么干了还不行吗?怎么还罚我们呢?”徐武星大声嚷嚷起来。
“不跳今晚就别指望回宿舍睡觉了,”陈白水走到了台阶上面,“跳吧,我帮你们记着,要是有偷奸耍滑的,被我发现一次,就增加半圈。”他的面孔在月光底下,显得特别冷硬无情,让十一个人同时感到绝望。
他们知道,末班的好日子这下应该是结束了,新来的班主任不是个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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