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秘书将改签的机票信息发到他手机上,十二点多起飞,正好赶得及。
在迪拜机场免税店买的那支签字笔被他塞进行李箱最里层,这样也好,后天就是傅逢朝的生日,当面给他免得事后再补还要找别的借口。
一直到飞机起飞,梁瑾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疯狂的事情。
在时隔十年之后,他又一次为那个人丢失理智、乱了方寸,可他不想后悔。
五小时后航班落地肯尼亚内罗毕,他接着转乘小飞机去往东北部的瓦吉尔郡。
重新登机前他给傅逢朝发了一条消息,告知傅逢朝自己来了这里。
手机里有秘书转发过来的安全告知,是外交部日前发布的关于肯尼亚几个橙色风险区的提示,瓦吉尔郡的名字赫然在列。
梁瑾只扫了一眼,已经到了这里便没打算再打退堂鼓。
小飞机一路颠簸,终于在一小时后安全将落。
自飞机上下来已经入夜,小地方的机场连灯火都寥寥。陌生国度混乱落后的边陲小城,如果不是因为傅逢朝,可能梁瑾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他去服务台向工作人员咨询,对方英语说得有些费劲,口音也浓重,沟通起来十分困难。
手机铃声响起,梁瑾立刻按下接听,随之而来的是傅逢朝的声音。
“转身。”
梁瑾下意识回身,傅逢朝就停步在前方,十几米的距离,像隔着万水千山。
他不期然地想起之前那次,傅逢朝说的如果是梁玦,会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他。
梁瑾很想这么做,艰难按捺下那一瞬间心头涌起的冲动,尽量从容地走过去。
傅逢朝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风尘仆仆为自己而来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心头再多惊涛汹涌,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他两手抄兜,语气也有几分散漫:“梁总来这里做什么?”
梁瑾平复住过速的心跳,说:“你不是让我慷慨解囊?我总得亲眼来看看。”
傅逢朝看着他,片刻,轻笑起来。
他接过梁瑾的行李:“走吧。”
车在机场外面,车上还有司机,是傅逢朝请的当地向导。
“这边不太平,你不该过来。”傅逢朝靠进座椅里,嘴角的笑意已经收敛,神情有些疲倦。
梁瑾转头,撞上他抬眼凝视自己的目光。车里没开灯,傅逢朝眼中的情绪便也看不分明。
沉默对视片刻,梁瑾小声问:“明知道这边不太平,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傅逢朝对自己的安危似全然不让在心上,慢慢说着,“你要是之前答应跟我一起来,我会带你去内罗毕的国家公园,那边每年接待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远比这里安全。”
梁瑾怔神的一瞬,傅逢朝已经回头,目光落向了车窗外。
梁瑾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坚持说:“你能来我也能来,我来都来了,傅少也不能把我赶走。”
半晌,身边人莫名其妙地又笑了一声,梁瑾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便没有注意到傅逢朝悠悠敛下的眼,和眼底那一点无可奈何之外生出的愉悦。
他们的落脚地是在离保护区最近的一个小镇,镇上仅有唯一的一间旅店,连像样点的套房也就那么一间,被傅逢朝先占了。
“别的房间里都没有浴室和卫生间,可以使用外面的公共设施。”前台登记时,接待人员抱歉跟梁瑾解释。
看到梁瑾脸上那一瞬间的挣扎,一旁的傅逢朝仿佛早料到如此,看热闹一般说道:“我说了你不该来这里。”
梁瑾眉心皱着,似乎除了接受也没别的选择了,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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