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出来禀报:“胎儿太大,卡住了,头出不来。”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郝如月扶着芍药的手走进产房。德嫔此时喝下灵药都疼得浑身发抖,她虚弱地抓住郝如月的手:“皇后娘娘,救救臣妾的孩子。”
郝如月点?点?头,挨着床边坐下了,抬眸对屋中的人说:“除了寡大夫和几个稳婆,所?有?人都出去。”
此时屋中的人不少,除了寡大夫和稳婆,还有?德嫔身边的嬷嬷和心?腹宫女。
永和宫这边的人闻言面面相觑,见德嫔没?吭声,只得匆匆退下。
等?人走了,郝如月握着德嫔的手,让寡大夫把侧切术的事说了,最后她自己补充:“别担心?,我生六公主和七公主的时候也用了的。”
德嫔刚听?说要动刀和针线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额上冷汗涔涔。
郝如月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寡大夫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侧切一下能加速产程,降低撕裂和难产的风险。”
德嫔又看寡大夫,寡大夫点?头:“巨大儿也接生过,从未失手,娘娘请放心?。”
德嫔愿意相信皇后,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根深蒂固。平时她连剪指甲都要算日子,现在却要在产房里损伤身体?,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她忍着疼痛环顾产房,除了皇后和她自己,感觉每个人都不靠谱,都有?可能把这事说出去。
而且不是正常出生的孩子,动了刀才生下来,是否会被认为不祥。
德嫔本来就是个没?注意的,此时越发六神无主了。
这时有?个稳婆叫起来:“羊水很少了,孩子有?危险,娘娘快些决定吧!”
德嫔求助般地看向郝如月,郝如月转头看寡大夫:“去准备。”
话音未落,外头有?人通传,皇上来了。
听?见皇上到了,德嫔小小地瑟缩了一下,郝如月拍拍德嫔的手:“别怕,有?本宫在呢。”
说着起身与寡大夫耳语几句,郝如月走出产房。
康熙看见她便来拉她的手:“德嫔也不是第一次生了,你看着点?太医和稳婆就行,怎么还进去了?”
郝如月把德嫔现在的情况说了,有?些紧张地盯着皇上的眼睛:“臣妾有?个法子,不知能不能用。”
产房里都是她的人,其实不说也行。可郝如月就是觉得康熙很开?明,只要能把道理说明白,他和那些大男子主义都不一样。
之前的牛痘,多么匪夷所?思,他都能接受,而侧切比种牛痘简单多了。
寡大夫在屋里听?见皇后这样说,拿着刀片在烛火上消毒的手都是一颤,心?说要完。
圣主明君也是男人,在男人心?里女人生孩子是本能,跟吃饭喝水差不多。别的女人都能生,他的女人为什么不行。
别跟他说胎儿大,生不出来,是谁把胎儿养大的,不是他吧。
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承受女人犯错的结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他不懂吗,万一动了刀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再说非正常生下来的孩子不吉利,会给家中带来祸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这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他可以换一个女人来生,没?必要拉上全家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寡大夫在行医过程中,听?过太多太多类似的话,所?以她不管别人怎样议论,她这辈子都不想嫁人,更不会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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