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虚怀若谷,自然不会跟一个晚辈计较,正好皇后有孕在身,十分想念家人,朕想着……”
“皇后有孕在身,还要管着后宫诸事,委实辛苦。”太皇太后第二次堵了康熙的话头,“我这边也没闲着,给皇后寻了一个好帮手。”
说着朝外看去:“丫头,过来给皇上请安。”
门帘一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四大辅臣之一的遏必隆的女儿。
当年先帝给他留下四个顾命大臣,三个都死在了他刚亲政的那两年,如今只剩下遏必隆一人,且已然病入膏肓。
康熙这一迟疑,钮祜禄氏走进来屈膝行礼,康熙回神叫起,又听太皇太后说:“这丫头十岁入宫,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今日正好及笄,让她给皇上做个贵妃可还使得?”
钮祜禄氏红了脸,太皇太后知道皇上还有话说,便让她先退下了。
康熙闻言微微蹙眉,半晌才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朕明白。可此女年纪尚轻,没有子嗣,贸然封贵妃恐有不妥,不如先从贵人做起,等诞下皇子再行册封。”
太皇太后知道皇上不会拒绝遏必隆的女儿,也知道皇上心里的贵妃之位是留给谁的,断不会轻易许人。
皇上退了一步,没有再提刚才的话头,太皇太后也不好逼得太紧,便道:“既然是庶妃,也就不用选日子摆排场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将人抬到乾清宫去吧。”
太皇太后看了康熙一眼,见他眉眼不动,又说:“到了乾清宫便是皇上的人了,定什么位份,住在哪里,我一概不管,全凭皇上做主。”
康熙点头,表示同意,而后不紧不慢道:“太皇太后,吴三桂上书请求撤藩,朕同意了。”
太皇太后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今儿个吴应熊过来求她,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皇上不会撤藩,便是吴三桂亲自来求,皇上也绝不会点头。
吴三桂不比鳌拜,鳌拜权势再大,说到底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是家奴。吴三桂不一样,吴三桂是恶犬,谁敢拿大棒子打他,他就敢咬谁。
对付这种恶犬,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还是肉骨头最好使。
皇上亲政之初将刀尖对准鳌拜,便有些操之过急。如今才扳倒鳌拜,权柄还没完全收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朝吴三桂这条恶犬挥大棒,胜负只在五五之间。
这样做太冒险了。
后宫不得干政是祖训,她刚才拂逆了皇上的意思,将钮祜禄氏强行塞了过去,若此时再反对撤藩,皇上会怎样想?
太皇太后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激怒皇上,倒不如刚才顺着他说,这时候也好转圜。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清心咒,言不由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天晚了,太皇太后歇着吧。”
不等太皇太后说完,康熙站起身,吩咐梁九功:“把钮祜禄氏带回乾清宫安置。”
快走到乾清门的时候,康熙忽然站住:“那边有什么话带过来么?”
梁九功说有,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康熙,而后举了灯笼过去照亮,康熙没让,就两行字借着月色也能看清。
【姑娘性命无忧,皇上勿念。】
【姑娘给奴改了名,不叫山盟,叫阿进。仲春,四月,山盟,海誓,改名招财进宝。】
“俗气。”康熙评价一句,将信笺揉皱扔给梁九功,“烧了。”
与此同时,俗气的郝如月正拉着招财进宝盘点自己的当家,不盘不知道,一盘才知没必要。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若不是她碰巧穿过来,命也没了。
郝如月敬原主是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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