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刹那间惊悟,当即回头,却已然迟了——
李归弦的剑法可以?大开大合,也能轻巧无声,此刻那轻巧无声的一剑,已刺在阿拔高泰的眉睫之前。
阿拔高泰上身倒倾,面色骇然:“你——”
仅仅一刹那间,冰冷的剑光彻底截断了他剩下的话语。
码头边雨声如洪,掩盖了所有异样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这场雨,或许是因为?雨中的剑锋,或许是因为?白?龙渡规模实在不大,又或许是为?了招待北臷使者,大夏这边特地清了场,此刻周围竟难得的没有旁人。
雨水透过箬笠,流到朝轻岫的衣衫上,她?从马背上翻下,施施然走到木棚中,虽然衣服已经被?淋湿,眉目间却有种所有风雨都遮不住的从容:“今日天气实在不好。”
伍识道:“……确实不好。”
朝轻岫:“北臷人不该在挑这么?个天气糟糕的日子出发。”
伍识道:“伍某其实劝过他们。”
朝轻岫:“雨急浪高,他们选错了出行的时间,过河时不巧遇上湍流,全数罹难,实在可叹。”
伍识道闭上了眼?,片刻后才苦笑道:“姑娘可知此事事关重大,并非可以?靠着江湖意气逞凶斗狠之事?”
朝轻岫漫不经心道:“我自然晓得事关重大,不过天下大局,与我们为?非作歹的亡命徒有什么?相干?”随后向着使团方向扫了一眼?,不疾不徐道,“况且,事已至此。”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清目始终电也似地望向伍识道。
四周暴雨如瀑,却冲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意。
伍识道看着对方的眼?睛,感觉此刻的心情比往日任何一次欺上瞒下时都更为?沉重。
他毫不怀疑,对方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准备。
良久,伍识道终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若是伍某不肯随波逐流,姑娘是不是就要仗义出手,帮着伍某随波逐流?河里‘罹难’之人,怕不是也得多?上伍某一份?”
朝轻岫略整衣袖,姿态温文地坐到另一张空桌前,闻言弯了弯唇角:“伍大人说笑。”
她?的笑意一直未达眼?底。
伍识道并非第一次为?人所迫,既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便不再犹豫,干脆站起身,带着下属一块走出木棚,拔出佩刀,一刀刺穿了一位还在喘气的北臷使臣的胸膛。
——说了尽数罹难,就不能少?掉一个。
想?要全身而退,就得让自己的刀也沾一沾血。
送阿拔高泰等到到此的,除了伍识道外,还有两位书?院学生,戴兰台与徐非曲。
两人头发上都沾了雨水,此刻面色惨白?,徐非曲闭了闭眼?,似乎已经不想?去看面前的武人拼杀,却又无法移开目光。
颜开先?本在为?李归弦掠阵,此刻看着大局已定,就走回木棚,她?看了眼?徐、戴两位学生,低声请朝轻岫示意:“帮主……”
朝轻岫摇头,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知徐君为?人,虽然萍水相逢,却是必不相负。”
徐非曲也望向朝云岫,过了一会,她?忽然问?:“藏在那人喉咙里的,就是书?院失窃之物?”
朝轻岫一笑,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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