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萧兴海此刻方开口附和道:“陛下说的是。叶将军是如今禁军的主心骨,若派去求援,这京中禁军岂不是无人指挥了?陛下,臣倒是有一人选。”
“哦?你且说来听听。”
“叶大将军的长子,前千牛卫中郎将——叶虞。臣以为,虽说叶少将军曾受毒害,可到底原本的底子还在,又养了这么些时日,想来领兵求援这事对他来说并非难事。这二来嘛……”萧兴海顿了顿,故意勾起众人的好奇心,“陛下和诸位大人想来应当没忘记,少将军同那叛贼裴玉戈曾经私交甚好。若少将军忠于陛下,必定会顾念叶将军在京中的安危,利用好与裴玉戈的这点情分,突围求援。”
好一招毒计!
清河王都不由多看了眼萧兴海这人。
天子面上阴晴不定,思考多时终是认下了萧兴海的这一谏言,不过为保万一,他还是下旨令廖贵妃之弟与叶虞一同出兵求援,而虎符则交托给了贵妃之弟。
“众卿不必忧心,先前禁军东大营遣人来报时便是已然发觉叛军踪迹,即便他们再如何骁勇善战,有数万禁军与京师要塞在此,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兵临城下。当务之急,胡爱卿。”
中书令胡荣应声:“臣在。”
“你即刻拟一道旨昭告天下!雍王萧璨狂悖无形、有负皇恩,竟举兵行谋逆之事,其罪党诛!着除其一切尊封,宗碟除名!并将其大不敬之罪昭示天下,举凡执迷不悟助其谋反者,视作同罪,诛…九族。若有幡然醒悟者,可酌情从宽发落,若能生擒逆贼萧璨者,即刻封侯,赏万金、食邑万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不能真的生擒叛臣,也能挑拨离间人心。
似乎想象到了不久之后自己平叛再立君威的场景,萧栋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来,只是这点子笑容尚没能维持片刻,便听得殿外有人高声急报。
那报信的内监哆哆嗦嗦扑在殿门口,仿佛丢了魂儿般,被催促着问了二遍后才猛地回过神来,以头抢地,几乎要哭出来一般喊道:“陛、陛下!宫、宫门破了,叛军已闯进宫,马、马上就过来了啊!!”
“这怎么可能?!”
有人难以置信喊出这声,方才刚刚稳住的人心登时又乱了。
萧栋脸色已难看至极,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大太监赵园,挥手拨开殿中站着的朝臣。也顾不得什么天子的体面,几乎是冲到那报信的太监跟前,一把揪着人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双目通红质问道:“他们怎么进来的?!九门监门卫呢?啊?!禁军呢?怎么可能这么快……”
天子暴怒,殿内外朝臣宫人皆跪,齐声劝说陛下息怒。
被揪着衣裳质问的那太监几乎要吓晕过去了,萧栋松手将人丢在地上,又难以抑制心中愤怒,抬脚将那太监用力踢开。
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哆嗦着爬起来伏跪在地,抖得不成样子。
“说!到底怎么回事!”
“禀、禀陛下,九门开门放行…不止是东面,还、还有南北…都、都有几万人。禁军、禁军…”
“说!禁军怎么了?叶飞林呢?!”
“西郊大营…不、不奉诏,叶将军根本没来!宫门也有人策应,直接给…给叛军开了门,此刻怕是已经……”
那太监的话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了,因为远处已有阵阵马蹄踏地之声,光是听那足以令大地为之震颤的声响,便知道大军距此不远了。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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