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对方的掌心,裴玉戈哪里不知弄晕这小吏的手笔出自萧璨。
“这倒是古怪了!”
萧璨冷不丁在旁凉凉开口,许尚书顾不上冲无能下属发火,转过来道:“王爷指的是什么?”
“你可记得本王?”萧璨同那青衣小吏询问,后者先是一愣,小心看了眼萧璨的脸后摇头,换来萧璨一声轻笑,“许大人,先是有自称将军府的人轻易为叶虞夫妇送上掺毒的年夜饭,杀人灭口的意图昭然若揭,刑部至今对送饭之人全然没有头绪,后又有刑部报信的官吏当街被一伙身穿甲胄的人打昏,醒来时竟将前前后后的事忘了干净,连他为本王报信都不记得半分。一日之内,刑部接连出了这许多事,许大人不仔细想想症结在何处?那幕后歹人阻拦刑部报信又为了什么?”
许尚书略想了想,沉声道:“王爷是猜测送掺毒饭菜的人和拦住刑部报信之人皆出自一人之手?”
“本王不善断案,只是觉得蹊跷。若非同一人谋划,怎能如此天衣无缝?叶虞虽因其岳丈被牵连进晏家的案子,可皇兄年前已解了叶将军的禁足并加以安抚,案子拖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却置将军府嫡长子于死地,总不可能是叶虞夫妇‘服毒自尽’吧?”
许尚书如何不明白此事关键,纵然晏氏与叶氏的事均与他没有干系,可人若死在自己管辖之下,以他的身家背景,官途名声也算是到头了。
“臣多谢王爷提点。”
萧璨笑着摆摆手道:“言谢倒是不必。许尚书为官多年,即便本王不帮什么你也定能将一切处理妥当。只是眼下……本王以为比起你我二人干看着,还是尽快再派人向皇兄禀明此事才好,不然叶虞夫妇一旦有个不测,许尚书恐怕日后难做。未免此次再有什么不测,本王可以让手下典军校尉带人护送刑部的人去宫中。”
他说到不测二字时,裴玉戈手上稍用力攥了一下,萧璨回握以示安抚。
许尚书未察觉他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拱手拜了拜,口中不住道谢。
遮挡的幔帐此时被撩开,余默衣袖挽到小臂处,手上也沾了些黑血。
裴玉戈见他出来忙追问挚友夫妻如何,余默用尚且干净的手背摸了摸额上细密汗水,长舒一口气道:“毒都解了。命都能保住,只不过剧毒伤及经络……日后能否再习武从军只怕说不好。女的中毒更深些,短寿是一定的了。”
留得性命在总归是件幸事,只是裴玉戈想到挚友那般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此后怕是如自己这般再难拿得起刀剑,不免有些揪心。
“余医正医术精湛,重华与我不同,还望你…多多操心,想必将军府上下必会感念余医正的大恩!”
余默抬手制止裴玉戈的话头,淡淡道:“这毒我能解得了便不会看着病患砸在我手里。将来能否恢复,除了大夫左右,还要看他自己肯不肯听。至于你们谢来谢去的那套还是免了,我没兴趣。”
“余默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这是答应了。”
余默白了萧璨一眼,也不顾及其他无关之人是否在场,便如寻常相处那般回嘴道:“就你话多!”
萧璨笑笑没有还嘴,挽过裴玉戈的手臂进去查看了叶虞夫妇的情况。
原本留在里面的两名民间郎中听旁人唤萧璨王爷,立刻放下手中东西,伏身低头跪在地上。
裴玉戈与萧璨走近了些查看,叶虞与其妻子并排躺在硬板床上,身上虽盖了层薄被,可狱中寒冷,对刚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夫妻二人来说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玉哥别担心,今夜叶虞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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