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父亲,请息怒。”两边都全了礼数,裴玉戈才转身对萧璨再拜,一边替父亲请罪道,“家父关心则乱,这才一时失言冒犯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裴绍见儿子出面,方才冲到头顶的怒火一下子降了下来,反应过来自己竟做了什么糊涂事,此刻也只能垂下头反对着萧璨请罪。
“侯爷这话言重了,本王言语唐突了些令侯爷误会了,应当是本王赔不是。”萧璨冲侍卫伸手,其中一人收刀后自怀中取出那把通体墨色的铁扇,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送到自家王爷手中,而当萧璨接过铁扇展开时,称呼已从‘岳丈小婿’变回了侯爷与本王,虽只是称呼的区别,可本王二字一出,无疑是在提醒裴家父子他当朝天子胞弟的尊贵身份。
裴绍当然不敢接萧璨的赔礼,只得恭敬再拜道:“臣不敢,请王爷恕罪。”
萧璨一手便将那铁扇收了,手腕再一转自下而上拖了下裴绍的手腕,面带笑意言道:“侯爷请坐,总这样客气端着本王话也说不全了。自然…裴大公子也请。”
当着裴绍的面,萧璨并非用那日的美人称呼裴玉戈,虽方才给了裴家父子一个下马威,可并没有苛责下去,反倒是和颜悦色劝父子俩坐下。见那父子犹豫着,萧璨也便不再多客套,直接坐回方才的位子,一手执铁扇轻点着另只手掌心。
裴绍落座后方追问道:“王爷方才所说要娶犬子,是否是一时…”
“侯爷别乱想,本王虽非一言九鼎的天子,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话自然不是说出来戏弄侯爷的。”萧璨说这话时眼睛却落在斜对面坐着的裴玉戈脸上,紧接着便又道,“况且…本王是真心求娶,来时已入宫求得皇兄允准赐婚。”
萧璨乃天子胞弟,且圣旨并非可随意儿戏之语,但裴绍听到这话心已沉至谷底。已禀明天子,便是说赐婚圣旨不日便将送到侯府,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几乎不可能扭转圣意了。要说对如此荒唐行事的萧璨没半点怨怼,那是谎话,可当他看了眼听到这消息仍沉着冷静的长子时,心也跟着定了些。
“犬子得蒙王爷青睐是臣一家之幸,只是犬子天生有不足之症,怕是担不得亲王正妃的重担,且他是男子,更无法为皇家绵延子嗣。王爷乃天子胞弟,倍受皇恩,想来会有更多世家贵女愿入王府。臣膝下子女不多,除了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皆不在身边,不知可否请王爷顾惜一二。”
让皇帝收回成命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不用说如今的襄阳侯府早不是先帝时的鼎盛门户,可即便如此,裴绍仍要为病弱的儿子拼一拼。他宁可裴玉戈不这么肖似早亡的发妻,也不愿儿子摊上这样的‘皇恩’,然而萧璨只用一句话便将他那一丝奢望彻底打破。
“侯爷以为…如今的襄阳侯府还有得选么?”
裴绍抬起头打量萧璨,这个京城名声在外的纨绔浪荡子,明明文武没一样拿得出手。往年京中听得最多的便是雍亲王上月收了哪府送的美人,下月又要去哪州游山玩水,挂着个亲王的头衔挥霍无度,偏政事一点不沾,实打实是个‘庸’王。这样外强中干的空架子裴绍见得多了,通常都是色厉内荏之徒,除了背后依仗的权势一无所有。
‘庸王’本也应该如此,可这位年轻的王爷并没有被他突然的暴怒吓到,更没有因此暴跳如雷撒泼泄愤,平平淡淡一句笑言却似捏住了裴绍的七寸,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都觉得背后发凉。
“王爷此言…不知何解?臣不明。”
萧璨笑了声道:“侯爷早年师从两位曾叔公,本王这半年在北境住着,多少也听了些过往之事,总觉侯爷秉性虽直,却也是聪明之人,不会不解其中意味。”
“王爷抬举,臣不过一介武夫,空有些力气罢了。”
“侯爷若是跟本王说这些客套话,莫不是当本王是蠢货?”
裴玉戈此时突兀咳了一声打断了裴绍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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