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知道了!”
周斟猛地回神,寒意像一条毒蛇急速爬过背脊,顺他的尾椎骨一窜而下,钻入夜幕下的草丛里。
“我知道怎么打败你了!”梁拙扬兴奋卷起袖子,把一颗棋子落下去,“看,这样你是不是就输了!”
周斟神色变得晦暗。
换作平时的梁拙扬,一定会察觉周斟异样。但他现在沉浸于打败周斟的兴奋里,渴望讨得周斟表扬一般,孩子气地推了推棋盘:“周斟哥你看、你看啊。”
“……你赢了。”周斟嘶声说。
“玩这类游戏,我很难输的。”梁拙扬把棋子收回去,意犹未尽,打算再跟周斟开一局。
注视笑容明朗的梁拙扬,某样阴暗之物从周斟心底爬出。周斟突然涌起一种想要剥夺、撕毁、吞吃这种明朗的欲望。
“梁拙扬。”
梁拙扬应一声,笑着抬起头。温热气流忽地抚上,他来不及反应,后颈被发凉的手指扣住,嘴唇触到一片柔软。
砰一响,梁拙扬往后栽倒。
腿部撞翻桌子,棋盘掀倒,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噼里啪啦,洒得满地狼藉。
即使稍触即分,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唇贴唇的接吻。
梁拙扬整个人僵在原地,见周斟扶住膝盖,缓缓起身,面容在夜色下模糊。
“梁拙扬,你似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在跟你玩过家家游戏,而是现实意义的结婚。你懂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梁拙扬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周斟沉默几秒,摇摇头,往后退一步,瘦削高挑的身体愈发陷入暗影里。
“你不懂。”
第15章
话音落下,周斟冷冷转身,经过萤火虫般摇曳的煤油灯,独自返回屋内。
早春夹杂寒意的夜风吹动,云层遮住皎皎圆月。烛火熄灭了,萤火虫飞走了,梁拙扬的心也被这个亲吻打乱。
这晚周斟没去卧室,一直待在书房。他翻开读到一半的小说,钟表指针不断移动,直到夜深人静,他也没能读完一章。
不知半夜几点,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停在门外。
书房门半敞,梁拙扬靠墙站着,并没敲门,也没走进来。
“周斟哥,你跟我说的话,我刚才在外面认真想过了。”
梁拙扬的声音沉闷沙哑,大概在外面待太久,受了风寒。
周斟靠在椅上,垂着眼眸。
“我之前跟你说,我没想过结婚的事,突然被告知结婚,我没有准备。”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梁拙扬话语一转,低头望向从书房透出,寂静停留于走廊地面的光线。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暗影仍然笼罩整个走廊。他感到身体里乱糟糟的,血液的流动、思维的运转,都被周斟的行为搅得混乱。
“十七岁就结婚,跟异性或者同性结婚,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梁拙扬——”他嗓音愈发嘶哑,“我结婚的人,必须是我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喜欢的感觉却跟对方强行结婚,我无法接受。”
“即使是所谓阿娜亚的命令,我也无法接受。”
“对不起。”
从始至终,书房里亮着灯光,周斟一动不动,置身于静谧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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